成定局,便也没说什么,放她走了。 愧疚是愧疚,但那点愧疚,并不能让她出面去阻止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张五说,马上就到冬月,天寒地冻,路上怕走得慢,因为冷,晚上也要住店,费用也会高一些。 施菀回道:“我不怕,一路就辛苦你们了,但愿能让你们赶得上回京城过年。” 张五笑道:“只要少下雨,不下大雪,赶得上的。” 施菀裹着身上的斗篷,将手炉抱在怀里。 张五的女儿张阿梨问道:“少夫人这么怕冷吗?这才十月就用上手炉了?” 施菀露出一丝无奈地笑,点点头,低声回道:“之前生了场重病,就怕冷了。” 随后她又道:“以后就叫我施娘子吧,我不是少夫人了。” 张阿梨也知道她与陆家公子和离,这才孤身一人回家乡,同为女子,不由心中感慨,轻声道:“好……” 施菀已看向车窗外,十分安静的样子,似乎不愿多说话,也不愿被人打扰。 张阿梨便也静静坐在马车上不出声。 如此坐了半个多时辰,马车出了城门。 京城外一片秋日的萧索,树木凋零,草地枯黄,出城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两只白鹭从前方的河面上飞过。 施菀终于再次开口,问:“这条河是什么河?” 张五回道:“是流金河,原本不叫这名的,后来有南方人到京城做生意,见无论早晚,只要太阳照到水面,就是一副闪着金光黄灿灿的样子,又因为咱这京城毕竟是天龙宝地,他们便觉得京城富贵,所以就叫流金河了。” 张阿梨觉得爹爹这话说得不好,好像作为京城人在南方人面前挺自得似的,可少夫人这不就是从京城离开,回南方去的吗? 施菀却没露出生气的样子,只是回道:“那在前面那桥上停一停吧。” 张五依言将马车停在了桥头。 施菀下了马车,然后从马车上吃力地去搬那只红漆雕花箱子,张五见状,帮她将箱子搬了下来,问:“少夫人要将箱子搬去哪里?” “桥边。”施菀说。 张五不明所以,还是帮她将箱子搬到桥边。 她也走到桥边,手轻轻触上箱子,下一瞬,竟一使力,将箱子推入了河中。 “呀——”张家父女同时惊呼。 “砰”的一声响,箱子砸向水中,溅起半人高的浪花,随后便沉入水底,几串气泡升上来,不一会儿就归于平静,什么也没有。 张五看得瞠目结舌,终于忍不住问:“少夫人怎么把行李给扔了?” 那箱子是他帮着搬上车的,也是他搬下来的,不知装着什么,特别沉,没想到才出京城就被扔了。 施菀看着水面,回道:“没什么,只是一些……用不上的旧物。” 张五欲言又止。 既然用上不,那又带出来做什么呢? 他终究还是没问,在施菀重新回马车后,再次赶车启程。 马车日夜兼程地跑,天一日一日变冷,却也越来越朝南。 到安陆时,已是冬月中旬。 张五问施菀去哪里,施菀却让他在安陆找客栈,然后找到一家客栈,她便亲自下去问投店价格。 住一日是多少钱,住半月是多少钱,甚至两三个月是多少钱。 看上去,似乎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在客栈住多久。 如此问了三四家,她定在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老板娘看店的客栈,让张五替她将行李搬到房间,施菀便将余款结给了他,随后告诉他们,可以回京城去了。 张五意外道:“娘子不回家吗?” 施菀摇摇头:“我家里没人了。” 张五惊诧不已,就算没人,也有亲戚吧,难不成,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这么孤身一人待在安陆县城里? 客栈那么贵,她一个女人,后面可怎么办? 但他只是个穷赶车的,这些不该他问,问了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