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瑶说:“检验结果出来了,里面有一截小指骨。” 小指骨? “鉴定中心比对了数据库里失踪人口DNA,找到了一个叫杨芳的女性,26岁,锦城大口县高山村人,92年到大口县务工,春节过后返回工作单位时在路上失踪,家人在十天之后才发现,报案。” “是不是张海民!” 季岚听到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像是落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严阿姨,是不是他!” “是,”严芮说,“我们发现口红内管的侧面残存两枚指纹,一枚属于张海民,一枚属于另一个女性,但是她并非是失踪者,活着,四十多岁,住在山城市区。” 当时报上来张海民的比对结果之后,严芮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他犯下的另外两起没有被发现的案子,而且是有准确证据的,于是马上让人比对失踪人口。 排查另一枚指纹的主人的时候,严芮当时灵机一动,想到季琬琰说的论坛。 其实论坛早已是时代的眼泪,但新近有一部纪念甜歌歌后丽君的电影小规模上映院线,正好是粉丝筹拍,警局很快联系上电影的导演,她和很多粉丝有联系。 本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顺藤摸瓜,真找到当年订做口红的负责人,口红管里面的编号其实对应着人名,出于纪念,负责人完整地留了名单,这样顺着找到了这只口红的主人。 “主人叫李晓,91年左右来到山城,在一家小百货公司做销售员,据她回忆,大概就是96年吧,她当时订了那只口红没多久,遇到了一次袭击。” “她很喜欢那支口红,加上职业需要,所以随身携带,大概是叁月初几,一天晚上她独自走夜路,从一家杂货店门口走过去的时候,巷子里冲出一个男的袭击她,她当时吓得乱叫,被杂货店老板听到,提着晾衣杆冲出来,把袭击男子赶跑了。” “她的包被抢走了,她没看清男的长什么样,依稀记得身材矮小,比较瘦,因为抓她头发的时候,她摸到了他的胳膊。” “派出所事后在附近走访,但是因为特征有限,没有监控,后来就不了了之。”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季岚深深皱起眉,抓着严芮信息里的关键,“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在城市作案!” 八九十年代还没有现在这样普遍的摄像头,数据库也没有建立,张海民具体的行踪随着他的死而成为了谜,案宗里面的地点多是当时办案的警员的猜测。 赵家小弯沟周围的几个县最有可能是他流窜的地方,但是当时的失踪案未必一定和他有关,严芮他们划定以年轻女性和距离为准,多数也是山村。 小弯沟地处坝子,山路崎岖,到临近的几个村也有大段山路,周围茂密的山林提供了天然的掩护,谁也不知道张海民到底有没有把尸体抛尸其中。 他把人作为食物狩猎,有着野兽般天然的警觉,季岚几乎能想象他在深夜游走于幽暗,寻觅落单猎物的踪影。 长久的孤独和脱离社会化使他的变态心理进一步萌发,据村民当时的口述,他大概十多岁时,开始出现尾随妇女的情况,遭到过几次殴打。 很难确定他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烹尸,可能是阶段性的行为,袭击的目标首先是年轻女性,身高体形与他的母亲十分相仿,除了因为他本身矮小以外,还有某种恋母情结和性幻想的表达。 显然,第一次的城市狩猎并不顺利。 1986年失踪女孩所在的洪堡村,如果张海民曾经因为城市狩猎失败而返回了过那里,也许,也许洪堡村不止一个受害者。 在那个没有严格的身份要求的年代,他可能混上任何城乡来往的车,季岚想着,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重点是他的丢弃行为。 这对他一定有某种特殊意义,或许像野兽会在自己游荡的区域刻意留下标记?杨芳的指骨装在李晓的口红管里,他把两个受害者的物品随机组合,并且丢弃在另外的受害者现场。 没有太多的物证,可是张海民如果存在这样的习惯,那么是否有可能,在陆朝云的遇害现场,也可能有别的受害者的物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