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从父母双方的基本情况开始说起,她的父亲是农民,有伤残,没办法和别人一样务工,常年受到性格暴躁的母亲的殴打辱骂。 生活笼罩在暴躁霸道母亲的阴影之下,严婧瑶耐心地听着,看陆小慈情绪渐渐崩溃,体贴地给她递纸,一边安慰,一边在纸上记录关键信息。 情况并不复杂,一段畸形仓促婚姻的悲剧,严婧瑶等她说完,“你能不能找到直接的证据呢?比如说录音,照片,证人,如果有报警或者就医,那么出警记录和医院诊断证明都可以。” 这些都是取信法官的依据,陆小慈吸了吸鼻子,眼神无辜,小心翼翼地,“我,我不知道这些……” “一样证明都没有吗?” “嗯……我和爸爸都不知道,报警……我爸爸让我不要报警,毕竟是我妈妈。” 可怜的孩子承受了太多,比她想象的还要多,严婧瑶整理了一下思路,把家暴离婚的相关司法程序和部分法律依据大致讲了一遍。 最后,她让同事去茶水间拿一点小零食来给陆小慈,看她伤心,便安慰她,“没关系,我们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然而山高皇帝远,她到底不是当事人,严婧瑶跟她聊了一会儿,问了问她居住地的情况,查了一下那边有没有合作的事务所。 “这样吧,小慈,”她说,“我们在西北宁城有一家合作的下属律所,我帮你转达,等你假期回家之后直接去找那里的律师,他们会帮你。” “另外,我不是特别清楚你父亲的想法,听起来他不是很愿意起诉离婚,如果这样,你最好先和他沟通,注意搜集好证据,你妈妈再有家暴行为,马上报警。” “嗯……” 陆小慈感激地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雾蒙蒙地望着严婧瑶,“谢谢学姐,我……这次咨询我需要付你多少钱?” “不用。” 把笔盖套上,严婧瑶冲她微微一笑,亲和力很强,又有点适宜的俏皮,“你是我学妹嘛,这点小事你尽管找我,我不会收费的。” 说完摸了一张名片递过去,鼓励地看着陆小慈,“勇敢地面对,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联系我,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你的。” “好~” 仔细收好名片,陆小慈终于转悲为喜,站起来朝她鞠了一躬,“谢谢学姐,我就先回学校了。” “好。” 严婧瑶笑笑,站起来收拾了一下东西,把陆小慈送到电梯口才上楼。 得把这事儿作一个说明,不过现在假期还早,到时候传真过去给对方事务所处置就好了,她心里这么想着,刚迈进玻璃门又被前台叫住。 “严律,”接待从柜台里拿出一封信,没贴邮票的,“刚刚有人来,说把这个转交给您。” 今天真是巧了,严婧瑶好奇地接过,道了声谢,边走边拆,里面只有一张小明信片。 婧瑶,我想和你见一面,空中餐厅五号——XW。 居然是徐薇,严婧瑶自嘲地笑了一下,现在倒是好了,从她追她变成她追她。 可惜她已经放弃了,见面怎样,不见又怎样,无论徐薇上次给她发的短信,还是这次的明信片,她都没有看出一点挽留改变的意思。 她只是想她做她的长期床伴而已,这点不会变,自己早该明白的。 莫名伤感的滋味,但已经逐渐淡了,严婧瑶随手把明信片连封套一起丢进碎纸机,干干净净。 坐下来把情况说明写好,她伸了个懒腰,刚喝几口水,姜颖过来找她,“指派来了法律援助案子,刑事辩护,你最近有空么?” “还行,不过……” “所里能负责刑事辩护的手头都有事,这案子判的重罪,你看你能不能接。” “重罪?两条人命?” “嗯,案卷已经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人关在看守所了,在槐兰区。” “槐兰区?” 正好她明天有事要去一趟那里的老干部活动中心,“行吧,我主办,待会儿去检察院拷卷宗,你先把文件放我这儿吧。” “OK,”姜颖直接扔她桌上,打个wink,“晚上一起吃饭吗?” “不了,有事。” “嚯,严大律师就是忙,”她笑着调侃,“好吧,那只能下次了,我约别人好了。” 绕着发丝扭头走人,严婧瑶看她好像很有兴致,忍不住问了一句,“约的谁啊?” “不告诉你,”姜颖回过头,神秘兮兮地眨了一下眼睛,像只波斯猫,“走了。” 顺手把门带上,严婧瑶笑着摇了摇头,眼神瞟向碎纸机,脑海里却闪出季岚的影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