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南六省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信王宗政璟到了南边之后,雷厉风行,迅速将灾民安置妥当,同时拿地方上一些各怀鬼胎的世家开刀,十足震慑了那些暗中涌动的人。 如今,南六省的情形已然基本稳定,灾民们都得到了妥善安置。 同时,信王在给自家皇兄的信中,大力褒奖了那位怀化将军裴怀安。 南六省势力复杂,单从雪灾的奏呈能够瞒报如此之久便可看出。 哪怕信王乃是皇族,是当今圣上的亲弟,但是刚到南六省之时,他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每项举措落实都举步维艰。 即便圣上下旨处理了不少主政官员,但是他们遗留下的那盘根错节的大网可不是能轻易处理干净的。 信王主理北府数年,深得宗政衡的信任,自然不是什么庸才。 他面上只做出无能为力的庸弱模样,麻痹了南六省那一群地方官员。 但是,在裴怀安到达之后,有了那三万玄甲军为后盾,信王终于露出了他的狰狞面容。 南六省的雪,几乎被漫天的血光给埋了个彻底。 信王有圣上给予的先斩后奏的权力为依仗。 而裴怀安手握兵权,那三万玄甲军都是刚刚从战场之上下来的,浑身血气凛然,无人不惧。 两人配合无间,借着雪灾之名,将南六省那盘根错节的势力也收拾了一通。 彼时,明棠正在为宗政衡研墨。 听到裴怀安这个名字时,她手头的动作略微一停。 宗政衡虽然在处理政务,但心神也在一直关注着明棠。 他抬头温声问道,“昭昭认识裴将军?” 也是,昭昭的父兄便是和裴怀安同在一营,想来应该也有所耳闻。 “认识。裴将军,曾经救过父亲一次,是我们明家的恩人。” 染血的战场,嘶吼的马鸣,血溅在人脸上那种温热更让人作呕的感觉。 直到今日,明棠都未曾忘记。 “竟还有这层渊源?” 这些时日,宗政衡一直让明棠在上德殿陪侍。 倒也不是完全伺候笔墨,更多时候,是宗政衡自己在御案之上处理政务,而明棠则是在一旁的小书案上自己翻看宗政衡的藏书。 宗政衡日常看的书涉猎极广。 这本不是一位后妃该看的。 可在宗政衡的默许下,游记、史记、战论,乃是治国策,明棠走上了一条和其他女子截然不同的路。 当然,明棠没忘记自己在宗政衡面前的形象,是一个除了战策,其他书籍未曾看过几本的将门之女人设。 所以遇到不懂的地方,她便直接请教宗政衡。 作为一个从夺嫡之争中胜利走出,且如今执掌朝政十载的帝王,宗政衡在学识和见识方面自有其出众之地。 一时间,宗政衡竟有了些当夫子的感觉。 慢慢的,甚至于一些无关紧要的朝政,宗政衡也会当做考题一般讲给明棠,听听她的不同见解。 明棠许多时候虽然是女子之言,却能给予宗政衡不同的启发。 “南疆战事已平,裴爱卿不久也应当回都城述职了。” 宗政衡感叹了一句。 明棠思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