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棠也跟着出去了,十分理解白渊的所作所为,无非是怕节外生枝,而原主跟他们的感情还没到能互相坦诚心中秘密的地步。 院中还很安静,他们走出去,产生了极轻的脚步声。 谢似淮弯腰用桶打井水,楚含棠凑过去,也想洗把脸,去一趟青楼,感觉自己脸上也被熏到不少带有浓烈香味的胭脂水粉。 楚含棠挽起袖子到手肘上,露出两截细白细白的手腕。 他目光一顿。 她捧起水泼到自己脸上,水珠缓缓地沿着脸流下来,一张清隽的脸越发清晰,不太明显的喉结滚动着。 可不太明显的喉结也是喉结,谢似淮又垂下眼。 楚含棠用手背抹掉水渍,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装作随意问起,“你是怎么知道在太守府的划伤池姑娘的人是青楼的小倌?” 他细细地搓洗着自己的双手,直到逐渐泛红了,“味道、身形、走路姿势等。” 她还是不明白。 “味道?青楼的味道确实比较特别,经过青楼一闻便知,但是去过青楼的客人身上也会沾到这种味道,去青楼的大多数是男子。” “看身形知道是男,也可能是青楼的客人,如何断定他是小倌?” 谢似淮洗完了,十根手指还湿淋淋地滴着水,“追上去时,我看见那道人影进了青楼。” 楚含棠递了一张帕子过去,安静地听他说下去。 他拿过帕子擦手,指骨好看细长,“他身上有一种媚香。” “我自小嗅觉灵敏,进青楼后发现只有里面接客的人才会有这种味道,在里面的客人就算沾上也很淡,风一吹便容易散了。” 楚含棠闻了闻自己,分辨不出。 谢似淮又道:“而他虽瘦,身高骨架其实却跟白公子的差不多,不像是凑过来的那些青楼女子。” 白渊的身高在男子中也是属于高挑的,古代女子很少有这种高度。 “但他的走路姿势阴柔轻快,又不像是在青楼做苦力的男子,我想起来青楼似乎还有一种人叫小倌,也是男子,便找他们。” 她茅塞顿开,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可小倌那么多,你又是怎么样确定是沉公子的呢?”楚含棠也称沉壁为沉公子,在古代直呼陌生人的姓名不太尊重别人。 他难得有耐心跟她说这么多。 “眼神,他看我们的眼神跟别的小倌看我们的眼神不同。” 楚含棠分辨不出香味,更看不出眼神什么的,只觉得好神奇。 解释完,谢似淮一笑,“楚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 她怕再问下去,对方该嫌自己烦了,摆手道:“没了没了,你要是累了先回房休息吧。” 他的脸在将明未明的天色映照下生了一丝绮艳,不施粉黛的容貌比刚刚化了妆的沉壁更要赏心悦目几分,“楚公子也是啊。” 他们就此分开。 楚含棠回到自己房间,一沾上床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直到有人来敲门才转醒,她慵懒地睁着眼,坐起来望向门口的那道影子,“谁?” 孔常在外面道:“楚公子,我家公子有事与你相谈。” 白渊有事找她? 楚含棠让他稍等,然后起床整理衣裳兼洗漱,打开门后,看见孔常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孔常对她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差,主要是因为楚含棠看着像他家公子的情敌。 “白公子在哪儿?”她扭了扭脖子,又打了个哈欠。 孔常没说在哪儿,直接带人去。 在去见白渊之前,楚含棠也隐约想到他单独找自己过来要说什么,见了面后,果然如此,请求她不要将昨晚的事说出去。 楚含棠当即拍胸口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半个字。 她还要讨好攻略女主池尧瑶,泄露他们千辛万苦守住的秘密,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渊凝视她良久,选择了相信,“楚公子,谢谢你。” 此事一了,楚含棠想起了昨晚自己向小倌保证过不会害他性命,“那沉公子呢?他现在在何处?” 他回忆起昨晚沉壁说过的话,忽地百感交集,“他回青楼了。” 没伤害沉壁就好,不然她就成为了食言之人了。 楚含棠只想问这个而已,也刻意不去问昨晚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怕他误会自己心怀不轨。 “那我们要在沛州住上几日?” 白渊想了几秒,给了个大概时间,“几日,时间不会太长。” 楚含棠比较担心池尧瑶现在怎么样,“池姑娘的身体如何?毒彻底解掉了吧。”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