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需齐诗允动笔签字,使用权便都归她所有。 但在她印象里,爸爸积累的产业远不止于此。只是更多的,雷耀扬表示时间太久,已经无处寻获。而比起这些,现在她更想要知道程泰真正死因,想要知道那恶鬼对爸爸痛下杀手的理由。 她也想知道…身旁这男人到底冒了多大风险去做这件事…会不会因她…招致更大麻烦? 想问的话,几度到嘴边却又开不了口。但对方似乎是一眼就看透她心中疑问,雷耀扬腹稿已久,自是应对如流: “当年ICAC成立,老廉那帮人查得很严。吕乐首当其冲成为调查对象。” “在他离港前,湾仔、尖沙咀都还有很多他未来得及处理的产业。” “程泰是在后来辗转接手他名下几间雀馆和酒家继续经营,但是每月的分红和大部分收入都要交到加拿大。” “起初大家各自相安,就在最近几年,两人因为利益冲突过多导致关系不睦。” “诗允,一九九五年,程泰遭枪击进了东华医院那天,你肯定记得。” “当时就是吕乐安排的杀手,只因为他穿了避弹衣,所以才逃过一劫。” 男人语气从容神情笃定揭开序幕,继续为程泰死于他人之手的「真相」拉扯铺垫。 齐诗允自然记得那个雨夜。 而当下的复杂心情,也与彼时毫无二致。 “所以这次……也是吕乐的人?” “还有这几天内,到底发生什么?他当年……为什么非要置我爸爸于死地?” “就仅仅是因为钱?” 即便程泰死状可怖,但一想起父亲当年惨状,她依旧忍不住愤恨咬牙。只可惜她未能亲眼看到杀父仇人是如何被千刀万剐大卸八块…否则,积压十几年的恶气可以释放得更酣畅些。 被问及重点,雷耀扬端起面前茶杯小口啜饮,开始避重就轻: “诗允。” “这世上,就是有人会为了钱财不惜一切代价。程泰贪得无厌,且势力太强,杀一个人对他来说太过易如反掌。” “当年的事我也是背后调查才知道,他曾花大笔钱买通法官和陪审团,加上很多证据链断裂,所以你们才会接连败诉。” “程泰洗钱逃税的事你也知道,最近就是因为IRS加派的专员和国际刑警准备到港逮捕他,所以才会狗急跳墙……” “只是他没有料到,吕乐的人会快一步找上门。” 撇清关系的话说到这里,不能详述的真相都被悄然隐瞒。在齐诗允来到这里之前,方佩兰曾小心翼翼问过他,齐晟的死是否与雷氏集团有关? 虽然他也考虑到这一层,但这一问还是令他有些出乎意料。好在雷义掩盖真相不惜花费财力物力,所以自己凭借叁言两语,也能打消方佩兰心中疑虑。 少顷,他看向桌前两个神色复杂的女人,继续转移问题重点: “总而言之,人已死。今后你们都安全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们。” 他说完,一旁的方佩兰再次泪流满面。 她牢牢握住女儿微微颤动的手,心中对雷耀扬无以言谢,亦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而齐诗允抬眸,试图从这男人镇定自若的态度中寻获她那丝隐忧的来源。可她并不知对方早已筑好防备,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破绽。 与此同时,雷耀扬也在心中不断自我安慰。 方才他陈述的所有,都是有铁证存在的事实。他没有欺骗她,他只想要她平安无事,他完全是在为她着想…… 目前只有将背后真相以这种方式掩藏,才是能够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唯一方法…即便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远处,白绿色天星小轮起起伏伏,码头上路人行迹疏落,尖东海风摇摆,吹散男人指缝间盘绕起的烟雾。 齐诗允双手抱臂,靠在围杆边有意无意观察雷耀扬侧颜。总觉这几日,他变得有些陌生。 直到现在为止,她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大仇得报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