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下,身子向后又靠近了几寸,拿出一如既往的长辈姿态: “在外面打打杀杀走粉走私就你的兴趣?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惹出麻烦东躲西藏就是你生存的意义?” “现在就算东英势力再大又如何,马上到九七,「上面」清除三合会是早晚的事,你又能捞到几时?” “听我讲,现在退出社团,不论什么,所有一切我都会帮你安排妥当……” 沙发对面的老人试图软硬兼施,严肃神情里夹杂着雷耀扬从未见过的担忧,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打动他早已坚定无比的决心。 等雷义说罢,男人眉心微拧,轻轻转动左手无名指戒指,面色亦变得更加冷漠: “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我对你描绘的宏伟蓝图也没有任何兴趣。” “我的人生应该如何规划我心里有数,不需要劳驾你特地来指点江山。今晚我之所以会来,不过是为了来亲口告诉你,别再旁敲侧击借别人的嘴要我回那个所谓的「家」。” “雷主席,你是商界巨贾,我是古惑烂仔,大家身份有别,以后没必要再见面,这实在有损你形象。” 说罢,雷耀扬站起身扣好西装钮扣,迈开腿转身欲走,并不管沙发对面男人的神情如何扭曲愤怒。 “雷昱阳!!!” 雷义大声叫出他的名,撑起一旁绅士手杖,颤颤巍巍地从沙发座上站起,试图阻儿子即将远离自己的脚步: “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是可不可以最后一次听我的话?” “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我都会为你打点抹平,反正全港都知你常年在国外…这时回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当是我想要弥补你,昱阳,我给你时间,只要你肯,你随时都能回家…你妈妈已经被我送去了墨尔本…如果你不想见到她,我就不会让你见到…我做这一切,真的是在替你着想……” 看到儿子决绝的态度,老人明显慌了神,似乎此刻他才领悟到…所谓亲情并不能像生意那般尔虞我诈的经营,他才惊觉自己并不懂得父与子之间应该如何相处,才发现世上有些事、有些人…并不是能够完全受他制约掌控的。 听到这番言论,高大男人转脸凝视比他矮了几公分的父亲,如弓般紧抿的唇线扯动,再也关不拢积压数年的委屈与愤焰,一股脑向对方倾泻心中所怨: “我的事不需要你替我操心,你要把那女人送到哪里也与我无关,她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觉得难过。” “我听过你的话,但是最后我得到什么?说什么弥补,还要美其名曰是为我好?大哥同我不过都是你手里的棋子罢了,要怪就怪你太自大走错一步,因为我绝对不会傻到任你摆布。” “其实你大可以直白点,我知道你正着手让大哥竞选下一届市政局议员,只不过需要这时我回来接替他的位置而已。” “从头到尾,你心里只有大哥,从小到大,你又几时正真在意过我?” “雷主席,你这份「好意」我实在无福消受,你另谋高就吧。” 只见雷耀扬面色愈发冷峻,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每一次话语的起伏都像是刀尖不断刺入对方要害,也毫不留情地捅向自己。 雷义站在原地握紧手杖,还算挺拔的身躯再次颤抖起来,他默默深呼吸几秒,极力控制着满腔快要喷薄的怒火,耐着性子再次好言相劝: “虽然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但我知你一向是懂得权衡利弊的人,今晚我就当是你还在说气话,下周内考虑好直接告诉你大哥就得。” “还有——” 他顿了几秒,还是忍不怨忿住脱口而出: “你身边那个女人并非善类,我劝你早日摆脱为好。” 末尾这句话令雷耀扬迈出的步伐停滞,也不知程泰那老鬼发癫跟雷义胡诌了什么,但贸然提起齐诗允就像是在一瞬间触到他逆鳞,令他凌厉的眉眼中瞬间泛起一股摄人寒意: “雷主席,你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并不能证明它不存在。” “或许其他方面我比不上你,但论看女人的眼光我一定好过你。她如何我清清楚楚,不需要你道听途说来对她指指点点。” “今晚你说的这些我没空考虑,也不会考虑,请你以后别再联系我,告辞。” 不等雷义张嘴,雷耀扬已经自顾自走到套房门口握住把手,关门声不轻不重,却像是一记致命重击撞向雷义日渐衰竭的心脏。 偌大空间中,徒留老人垂头愣在原地,一切又再次归于寂静。 雷义紧抿的唇抽搐着,额角和握紧绅士手杖的手背暴起嶙峋的青筋,他只感觉脚底发凉,正不断向上涌起一股锥心刺骨的痛。 —————————————————— 气氛有点沉重了… 下章轻松点吧(ε?)我尽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