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你早点睡,明天见。” 说罢,雷耀扬侧头用双唇回吻女人手心,才与她依依不舍说了再见。 在窗后站了片刻,望着红色车尾灯渐渐远离,齐诗允眼底的落寞才慢慢涌现。 她知道他有心事,却无法直接了当问出口。 而今晚利敏儿那番话,也令她再次思绪万千。 比起去年在丽晶酒店那场闹剧结束后的失落与幽怨,今晚的她虽然也会为了郭城的情意感到伤怀,但也明白现状无法变改。但或许值得庆幸的是,曾经令她感到危险和痛苦的那个人,已经为了她作出许多不寻常的改变。 就算不知道郭城依旧挂念自己,但这两个男人在自己心里占据的份量早就已经不相上下,而现在对于郭城……更多是不可弥补的歉疚和羞愧。 只是事到如今已成定局,她也只能祈求各自相安,只能把一切伤痛和记忆都交给时间。 十一点半,方佩兰才坐着阿Ben的车从佐敦回到家。 她一进屋便看到头发未吹干的女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望着电视发呆,入神到连自己开门进屋都没发觉。 “囡囡,想什么想得那么专心?” “赶紧用风筒把头发吹干,当心感冒啊。” 听到关门声,齐诗允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洗过澡坐回沙发看电视,双眼虽盯着翡翠台正重播的午夜狗血剧,但脑子里却一直不受控地在想关于雷耀扬与郭城的事。 “…啊,妈你回来了。” “我马上去……” 中年女人嘴里喋喋不休,一面念叨齐诗允,一面又走回房间换身衣裤。 今晚对账弄得稍晚了些,虽然累,但也值得。 清和开业已经两个多月,但每日登门的食客有增无减,比起当年自家经营的方记酒楼更为红火,方佩兰觉得越做越有信心,也对自己曾经黯淡的人生有了新的憧憬和希望。 待齐诗允吹干头发来到母亲床沿边,女人抚摸着她纤薄的肩背神色担心地问起来: “阿允,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又瘦了点?” “没有瘦喇,最近忙的那单Case今天结束了,明天休息一天,礼拜六礼拜日我去酒楼帮你。” 她说完,顺势躺下枕在母亲膝上,继续跟她分享这一天内的有趣见闻: “阿妈,今天我见到两个「大人物」,你猜猜看是谁?” “让我猜……李嘉诚、许世勋还是包玉刚啊…?” 方佩兰轻抚女儿脸颊,眼角眉梢都是和蔼笑意,对女儿的工作日常也颇为感冒。 “都不是喇,是雷义,还有他儿子雷昱明。” 当齐诗允说出是雷氏父子时,脑海里乍然嗡鸣了数秒,中年女人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僵住,说不出话。 “阿妈,怎么不出声,你有没有在听我讲啊?” 膝上的女儿有些疑惑的仰头看她,但很快,方佩兰控制住自己情绪,轻拍女儿肩膀连声附和: “在听在听,我阿允真是好能干,记者也做得,公关也做得。” “囡囡,阿妈真的好为你骄傲……” 说完,女人又小心翼翼问及雷义父子对她的态度,齐诗允只说是工作上的一点交际并无其他后,方佩兰悬着的心才逐渐安稳。 生意上的事她不懂,但齐晟的死因她也猜测过或许雷氏有份参与其中,只是彼时连嫌疑最大的程泰都能被当庭释放,更别遑论其他…接连的变故和败诉已令她疲惫不堪,唯有带着女儿继续活下去才是她的能力范围。 房间慢慢静下来,母女二人相互依偎着,阿妈柔软温暖的怀抱令齐诗允眷恋不已,她用双手臂围着方佩兰,试探般说出心中疑问: “妈,你这辈子都只钟意爸爸一个人吗?不考虑…再重新找个人作伴吗?” 听到女儿这么一说,方佩兰一时间答不上来,思绪却随着齐诗允这句话被拉回很久以前。 她脑中不禁惊现齐晟面容,想起他曾在熟睡时梦呓,唤过雷义妻子名。 虽然当年自己被齐晟锦衣玉食供养在家做令人艳羡的齐太太,但朝夕相处时总是会发觉一些端倪,即便齐晟对她相敬如宾,但或许因为两人生活背景文化差异,感觉总是隔着距离。 她也曾一度怀疑过齐晟与自己成婚的原因,但平时丈夫对自己有求必应堪称模范,而且光凭一个已婚女人的名字,她也无法去跟他求证对质…直到后来齐诗允出生,这段看似光鲜实则枯竭的婚姻才迎来些许转变。 微胖女人低下头,凝视女儿与齐晟神似的眉眼轮廓,又想起她刚出生时的模样。 一九六七年四月,那个下着绵绵小雨的夜晚,因为胎位不正,痛苦产程历经三个多钟头,最终得她小小软软一个在怀里,婴儿稚嫩脸庞继承丈夫俊美五官,看似脆弱不堪却又拥有一股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