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大衣衣角翻飞,但一股莫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因为假期出行的人太多,黑色波子911挤在车流大军中寸步难行,一向行车通畅的男人此刻路怒症都快被逼到爆发,等待期间他不停拨打齐诗允的手机,行不通又打到她家里,可方佩兰却也只听说女儿要去报社,并不知道她的具体行踪。 跑车好不容易抵达明报工业大厦楼下,但这时波音客机早就飞向万里高空。 雷耀扬脚步匆匆入内,乘电梯到达第十五层,冷峻面容压抑不住胸腔里的火气,像是要把人抽筋剥皮。 他找到马经周刊部,却看到玻璃大门紧闭,上着锁。 心底的不安和焦躁顿时又徒增几分,男人在偌大办公区域转了好几圈,只有新闻部似乎有动静,连续的键盘敲击声是这个空间里给他的唯一回应。 片刻后,男人愠怒有力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齐诗允依旧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犹如一尊佛像,现在正值午休,一起轮值的几个同事都出去吃午饭,暂时不会有人到这里来,她时间掐算得刚刚好。 女人面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如敲击琴键一样敲击键盘,她甚至连头都懒得回,不用看也知道是雷耀扬。 “齐诗允。” “你什么意思?” 男人沉磁嗓音颤动起伏,说完后没有再走近,他看见手机被她静静放置在桌面上,她根本什么都没准备,只有搭在椅背后的一件呢绒外套。 他心中恍然大悟,语气里抑制不住火气追问: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手机为什么要关机?知不知我在机场等你多久?知不知我多担心你?!” “你说临时有事要回报社,就是为了故意摆我一道?” 话音落下,齐诗允终于停止手上动作,将旋转座椅调转方向面对身后神色凝重满腔怒火的雷耀扬: “雷生,我好像没有确切答应过你一定要去北海道吧?” “你在机场等我多久,打了多少电话,如何担心我,那都是你一厢情愿的事,同我有什么关系?” “如你所见我正在轮值,因为答应好我曾经的上司,让她跟一年难得见几次面的老公团聚,更何况还有双倍轮值费可以拿,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我何乐而不为?” “说我摆你一道?” “你还是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很记情,也很记仇。” 她回答完所有问题,面色如常还夹带着些许嘲笑意味。 眼前男人再也控制不住心底那股熊熊怒火,大步流星走上前,伸手用力掐住高领线衫遮掩住的白皙脖颈,强迫让她抬起头仰望自己。 “齐诗允!!!” “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会容忍你?还是你觉得我不会真的杀了你?!” “发什么癫要在假期来轮值!你就这么缺钱?之前那些赔偿金你装什么清高不肯收下?” “要钱是吗?钱我多的是!你要多少?五百万?还是五千万?!” “还有,你记什么仇?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这些你都记不起来?!” 这一刻,男人的怒气值已经达到顶峰,手上扼制女人的力度也越来越重,齐诗允呼吸难耐,从眼角滑出一连串泪痕,但她死死盯住对方面容,嘴角却不自觉开始上扬,更加激怒雷耀扬的同时,自己也获得一股近乎阴暗扭曲的畅意。 眼见齐诗允有恃无恐毫不屈服神色,雷耀扬恨不得把她掐到缺氧断气,但就在她眼球上翻,额角青筋暴起口中只剩气管在生理性的嘶喊时,他才强忍着内心浓烈杀意缓缓放开手。 转椅上的女人喉咙被掐到干哑冒烟,此刻终于得以呼吸新鲜空气,死亡窒息感逐渐抽离她的胸腔,但还是剧烈呛咳了许久,才缓过劲恢复血液流动,紧绷面色也渐渐松弛下来。 整个冲突过程都在齐诗允的预料范围,激怒、羞辱、嘲讽…叁部曲正在由她主导,在这简陋舞台完美上演。 “……我过分?” “比起你对我做过的事…我觉得我今天的行为也太小儿科…” “你指望我记你什么情?…记你当着郭城的面强暴我?还是记你用家人朋友性命要挟我…逼我和你在一起?” “想想看…你不觉得很荒谬吗?你是觉得我精神失常?还是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会爱上绑架自己的罪犯?” “…雷耀扬,你几岁啊?别太天真了…” “缺爱太严重…拿钱去看看心理医生不好吗?” 虽然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语调也很低柔,但齐诗允口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化作一把把淬毒的利刃,用力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