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路沿边上呵欠连连,齐诗允则是在一旁焦灼的来回踱步。 据说这间医院程泰也持有不少股份,他遭到枪击后没有就近去养和,反而来了这个以中医疗效着称的地方想必也是这个缘故,只是不知道现在他情况如何,躁动不安的灼心感不断加剧堆迭堵在胸口,令她喘不过气。 齐诗允走后没多久,雷耀扬把车停在路边,进入拥挤人群中,又跟着几个细佬进了医院。 离开基隆街后他也接到电话,程泰在中环附近商厦遭到枪击,被送来了东华医院救治。 程泰和父亲雷义素来交情不错,平时对雷耀扬也颇为照顾,他凭借过人本事在猛人扎堆的港岛面面俱圆,整个湾仔都是由他在背后话事,骆克道还一度被命名为「程泰道」。 早年间程泰替总华探长吕乐在港岛收租,六十年代末,吕乐见大势已去急流勇退,在廉政公署成立前带着家眷逃到加拿大,在香港的生意也几经辗转,都交给了程泰打理。 当初他离家踏入黑道,程泰也在背后保驾护航帮忙不少,只是雷耀扬最终没有选择跟他加入和合图,而是从和义堂过档东英。 “叼他老母了!现在都还没抓到个仆街!?这群皇家警察,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吃屎去吧!!!” “难怪我昨天眼皮直跳,幸好今天提前穿了避弹衣,不然你们这帮傻仔今晚就要把我连夜送上山敲锣打鼓了!” 才到病房外的走廊,雷耀扬就听到程泰正在中气十足的放声责骂。 老家伙没事?这到底是在玩哪一出? 领头的细佬轻轻敲了三下门,几秒钟后病房门打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走进房间的雷耀扬。 “哗!扬仔!是谁把你这大忙人都Call来了!?” 程泰坐在病床上,见雷耀扬进来又变得笑逐言开,收起了刚才那副吹胡子瞪眼的凶恶嘴脸。 “泰叔,没事吧?” 雷耀扬神色关切的走到病床边仔细查看伤情,虽说程泰穿了避弹衣,但子弹的射程较近,还是把他胸前打得淤青紫红一片。 “唉,一点小伤啦。” 程泰虽然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但到底也是年逾六旬的老人,难免有些吃不消。 “开枪的人长什么样,看清了吗?” “个仆街,戴个帽子加口罩放完枪就跑!呐,就这几个猪标,眼睛打飞机!那么大个人都看不见!!!” 站在病床对面的三个壮汉保镖一脸菜色,男人说罢操起手边空烟盒用力掷出去,正中其中一人眉心。 三人从进医院后就被程泰指着鼻子骂了不下五遍,几人一直都低着头不敢搭腔,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傻佬泰个脾性火爆阴晴不定,经常让人捉摸不透,前一秒或许还和你谈笑风生,下一秒就有可能翻脸劈友。 这潮州佬当年本是逃难来港靠小摊贩糊口,后来不堪本地帮派欺辱奋起反抗,通身充满一股「傻劲」,年轻时就是差馆常客,进进出出如同回家。 加入和合图后,程泰街头拼杀常常以命相博,手持双刀斩出一条血路,从中环杀到湾仔令人闻风丧胆,各方猛人无人能与之匹敌,让他凭借惊人战力傲视群雄。 傻不过是这老鬼表面功夫,看似痴痴颠颠没个正经,实则内里精明狡猾,能够黑白通吃左右逢源。 早年间,程泰得到雷义赏识在背后提拔他,后又与总华探长吕乐关系密切帮其打理在港产业。夺得湾仔地头没多久,程泰很快上任和合图龙头之位,风头一时无两,骆克道整条街曾经还以他名字命名。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程泰略显疲惫,摆摆手示意,只留下雷耀扬在病房内单独说话。 “韩宾那小子前几天找过我,说胞弟恐龙死在骆克道,他怀疑是其他社团干的。” “不过你处理得很干净,我当时随便搪塞了他几句,这小子也不敢再说什么。” 雷耀扬轻浅一笑,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多谢泰叔,以后屯门肯定不能只是洪兴一家话事。” 程泰满意颔首,两人暗中合作过多次,每次都有赚头,只是没想到雷耀扬突然对屯门下手,还是让他有些难以预料。 “扬仔,听说你最近生意做好大,连在内地都搞能得风生水起,不错不错。” “那边就是一点车行和赌档生意而已,勉强能照得住。” “呵呵,别谦虚了,我都知道你做事向来稳妥,上次你那批四号我们卖的不错。” “那就好,下个月我这里还有种新型邮票要出货,泰叔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试试看。” “——哈哈哈好哇!骆丙润那老鬼有你在东英简直是如虎添翼,你小子要是过来我这,以后和合图龙头顺理成章就是你的,何必绕那么远?”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