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是太子至亲,等太子登基为帝,最低也是九卿。比家世,有卫伉卫不疑在前,比学识有霍光张安世,比本分还有金日磾。二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陛下想提拔年轻人也轮不到他们。黄门心里这样想,但不敢说真话,他不知道陛下只是随口一问,还是征求他的意见。 “甘泉宫护卫毕竟不如京师。”黄门只能这样说。 刘彻张口结舌:“你——你们是死的?” “陛下,两位公子忠心耿耿总比他们成天见不着人趁机到处游玩好啊。” 刘彻点头:“倒也是。”顿了顿,“看在他二人忠心耿耿的份上,朕就当他们不存在。” 出甘泉宫东巡的路上刘彻到行宫歇息,当地官吏想引荐美人,一看天子身边俩门神,一个太子姨表兄,一位太子姑表兄,怕了怕了,惹不起。 然而就算有美人相伴刘彻此行也没能尽兴,盖因走到一半太子令人送来急奏,匈奴王庭左大都尉差人递来密奏——降汉。 虽然匈奴不足为惧,可匈奴单于王活着,刘彻总觉着膈应,像大业未成有遗憾。封泰山也无法理直气壮向上苍禀报他的功绩。 刘彻收到密奏第二日回甘泉。刘彻从甘泉宫返京,左大都尉也收到带有玉玺的回函。 七月下旬,天气转凉,左大都尉再次来信。刘彻看到内容很是满意,随手递给太子,太子气笑了。 刘彻不明所以:“太子笑什么?” 话音落下,大将军和大司马联袂而来。 太子扔给他舅。刘彻不满:“据儿,这是——” “父皇,先让大将军看看。”太子打断老父亲。 卫青看一遍,没有什么问题啊。太子揉着额角提醒:“地点。” 霍去病勾头看一下,掐指一算:“离边关两千里?” 太子点头。 霍去病看看他舅舅又看看天子,见两人还没意识到,“这哪是降于汉,分明叫我们派兵救他!舅舅,陛下,想想我上次到何处受降。” 霍去病说的上次是指浑邪王那次。虽在黄河北岸,可那边如果有长城,站在长城是就可以看到浑邪王王帐。 刘彻也觉着距离不对:“如果需要我们救援jsg,这信也到不了长安。再说了,离匈奴单于王甚远,他势单力薄也不敢诈降。” 霍去病:“匈奴全民皆兵,帐篷放车上,撵着牲畜就走了,为何不能再过来几百里?如果怕单于王安插在部落里的人怀疑,可以谎称南下放牧。水草肥美时节,他忍不住也情有可原。” 多年以前刘彻令巡查的边关将士顺便找盐井找石涅找铁器,他们当真找了几座,而且易开采。近几年北方用的盐和烧火的石涅皆来自草原。闻言,刘彻解释匈奴不敢南下,担心撞上护送盐和石涅的将士们。这个理由不好用。 太子:“既然他多走几百里就会被匈奴单于王发现,那汉军过去受降也会很难躲过单于王的探子。” 卫青颔首。 刘彻:“可他来信说王庭离他甚远。” “父皇,除了祭天的地方,单于王王庭可以是草原上任何地方。”太子看向他舅,“龙城被二舅掀了,匈奴如今真有可能居无定所。” 刘彻不怕诈降,也不怕遇到匈奴单于主力,但他担心人少打不过。刘彻看向舅甥二人。卫青想领兵,可一个左大都尉不配大汉大将军带兵千里相迎。 赵破奴或公孙敖足够了。韩说、李息也可以。甚至军功不如他们的吴蛮子也行。可万一左大都尉诈降,亦或者碰到单于王,他们就算有心理准备,有计划也不缺计谋,可能因为稍稍犹豫而遗失战机。 霍去病上前一步。 刘彻看到来信的那一刻认为两万大军足矣。此刻他决定令霍去病先率领五万骑兵过去,再为霍去病筹集五万兵卒以备不测。这五万人就令公孙敖为将。公孙敖同卫青年龄相仿,屡次随卫青出征匈奴不缺经验。虽然迷过路,但这次跟在霍去病身后定然不会再迷路。 这几年太子不许老父亲大兴土木,又有关东送来的粮食,朝廷如今有钱有粮。刘彻当即令人宣大农令。 大将军和大司马兵分两路召集兵将。 此行凶险,霍去病出发前一日进宫向天子辞行,刘彻带他去寝室,打开放着宝衣的柜子,拿出深蓝长袍。 霍去病哭笑不得:“陛下这是做什么?” 刘彻不敢用儿子的宝剑,也不敢用霍去病随身带的宝剑,盖因这两把剑都是刘据送的,锋利无比。他找到一把以前用的剑照着长袍一下,上面没有一丝划痕。霍去病震惊。 刘彻:“据儿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在你之前只有太后和她身边人知道。但她们也只知道白色那件刀枪不入。” 霍去病:“臣此行结果若能叫陛下满意,陛下?” “赏你了!” 霍去病笑着接过去,发现一个问题:“这,不合身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