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刘彻过了不惑之年,无论去哪里都是一身黑。翌日廷议他身着白色长袍,外罩蓝白金纹外袍,看起来跟太子似的,百官下意识往他身边看。 太子殿下一身红,高扎马尾,青春年少。百官又移到刘彻身上,头上束冠,所以,这真是皇帝陛下。 宫里来新人了?陛下为了让自己显得年轻穿成这样。百官明白了,收回堪称震惊的视线。百官离得远,又一时被他的着装惊得久久不能回神,以至于没有发现他的外袍很是特殊。 春望昨日见过,今日又亲自伺候天子更衣,此时还是忍不住频频打量他的外袍。太子这是在哪儿寻的?民间何时又这等工艺。棉非棉丝非丝金非金,看起来像美玉压成片做的。 刘彻为了显摆他的衣裳,早已令人把窗打开,殿内明亮,公卿上奏的时候他微微抬手,上奏的公卿以为眼花了。 散朝时刘彻先起身,百官终于注意到他的长袍。公卿也是见过好东西的。其中一些出身世家的官员家中收藏的宝物可能皇家都没有。但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美却又淡雅,看起来又很华丽的衣袍。 刘彻抬抬手令百官退下。百官鱼贯而出,难得摒弃前嫌伸长脖子讨论,“陛下方才是不是在显摆他那件衣裳?” 公孙贺同他自幼相识,想也没想就点头:“是不是南海送来的贺礼?” 石庆摇仔细想想:“近日没有外臣进京。” 有人决定问问宣室殿的人。然而除了春望谁也不知道那身外袍哪来的。倒是公孙敬声回到家中听父亲说起这事,猜到是他太子表弟买的。 公孙敬声想到戴在儿子脖子上无事牌,再想想他父亲经常犯蠢,他决定装不知道。 后来卫青和霍去病也猜到了。二人这次没敢叫太子也给他们弄一身——太显眼。 话说回来,百官走后刘彻仍不满足,又去椒房殿跟皇后显摆。他决口不提衣裳,但坐在皇后面前小动作不断,一会儿喝茶,一会要下棋,一会儿想吃点心又怕把衣裳脏了。 卫子夫起先想问他的外袍是哪位织工做的。见状明白跟儿子有关。卫子夫想装瞎,但她忍不住,甚至想上手摸摸。 刘彻等卫子夫忍不住要动手了才问:“皇后,朕的这件礼物如何?” “陛下穿这么厚不热吗?” 刘彻:“这件外袍看起来热,但不吸热。皇后想不想试试?” 卫子夫想叫他滚。 “陛下,只有这一件吧?脏了可如何是好啊。”卫子夫见他变脸,心里可算舒服些。 刘彻气得走人。 没到宣室殿就下雨了。刘彻为了显摆他的衣裳没坐车,黄门要脱下外袍为他挡雨。刘彻突然发现雨水往下滑。 夏日的雨来得快走得急。大雨过后殿外很热,刘彻中午就没出去。下午他又晃悠到椒房殿,屏退左右,把茶水往身上泼。卫子夫怀疑他疯了,紧接着就看到茶水一滴不剩落到地上。 “看来皇后多虑了。”刘彻说完迤迤然离开。 卫子夫盯着满地水渍茶叶愣了愣神,回过神就骂:“有病!” 自打得了儿子的药丸,刘彻没指望儿子还能弄到好物。这个礼物虽然目的不纯——不希望他迷信鬼神。刘彻也懒得解释,他不是迷信,只是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罢了。可是刘彻也很高兴——儿子心里有他,儿子孝顺。 礼物比他以为的还珍贵,刘彻越发欢喜。 翌日下午,太子跟太傅读书的时候,刘彻晃悠到东宫。刘彻以防太后眼花看不清,伺候她用茶。其实他一进来太后就注意到了,以往一身乌黑的儿子像换了一个人。 太后不是皇后,她好奇就直接上手,布料又轻又滑,甚至冰冰的。太后叫皇帝也给她弄一身。天热了,穿薄了早晚易生病,穿厚了易中暑,里面中衣,外面这个正合适。 刘彻胡扯:“仙人托梦送给朕的。” 太后当他放屁:“没有就没有。” 刘彻起身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