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一头匈奴牛。不会耕地,养着浪费粮草。舅舅, 这是你的。”小太子说得很大声,像是为了得到舅舅的夸赞。 卫青显然没有想到小太子不是找他玩:“牛肉?” 小太子点头:“舅舅从草原上弄来的牛。我养了几头。这是母牛产的小公牛。于公于私都该请舅舅品尝啊。” “多谢太子。”卫青很想摸摸小外甥的毛脑袋, 考虑到身后有很多同僚, 他拱手道谢。 小太子一手背到身后, 一手放在胸前, 站的笔直, 虽然年幼, 却有颀身玉立之感,矜持地微微摇头:“舅舅该谢谢自己。不是您大败匈奴, 俘虏千百万头牲畜,父皇也不许我养。” 突如其来的惊喜令卫青只顾得惊还没来得及喜, 以至于一时没有发现太子外甥跟往日有何不同。他身后诸人目光一直在小太子身上, 暗暗心惊,奶团子太子怎么一眨眼这么大了。 张汤和公孙贺在刘彻还是太子时就追随他, 汲黯是看着刘彻长大的。三人仿佛看到三十年前的天子。甚至比天子更稳重。 卫青又打量一番车上的肉, “这些全是我的?我哪吃得了这么多。” “舅母、伉儿还有不疑表弟啊。”小太子不待他开口, 令农奴送去长平侯府。 卫青阻止:“先放在这里, 我用马车拉回去。” 小太子令农奴看着:“舅舅, 我还有事。” 卫青下意识问:“何事?” “给皇祖母送去啊。” 此言一出, 卫青令他快去。 小太子返回太子宫,石庆还没走。小太子奇怪:“太傅怎么还在这里?” 石庆愣住。 小太子无奈地想叹气, 给他当了两三年太傅,怎么还跟块石头似的:“太傅!” 石庆打了个激灵:“多谢太子殿下。” “谁让你谢了。牛肉再不收拾,太阳升高就臭了。” 石庆没进过庖厨,一时哪能想到这些。听闻此话他又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告辞。宫里有给朝臣做饭的庖厨,石庆想请庖厨给他和同僚加菜。而老实人也有私心,转过身想拐弯,他冷不丁想到“杀牛死罪”,家中妻小还没吃过牛肉。虽然朝廷以前卖过匈奴牛,可惜等他家收到消息连牛骨牛油都没了。 石庆回到住所把牛肉塞食盒里带回家。 与此同时,整头牛也被太子宫的厨子用斧头劈开。厨子一边劈一边遗憾他烤过鹿肉,蒸过熊掌,炖过鱼肚,煮过人参,唯独没收拾过牛头。 樱桃被他嘀咕的嘴馋:“殿下,牛头没什么肉,咱们自己留下吧。” 小太子令韩子仁给宣室送一个牛后腿和一些牛肋,令枇杷给椒房殿送前腿和肋骨。他留前腿和牛杂。原本属于他的牛肋骨连同牛头一起,小太子亲自送到东宫。 小太子到长信殿外下了马车,蹬蹬瞪爬上高高的台阶喊:“皇祖母。” 王太后一看孙儿脸通红,心疼的连声惊呼:“快进来。韩子仁呢?也不知道为你撑伞。看看小脸晒的。” “皇祖母,不怪孙儿身边人。他们给父皇和母后送肉去了。”小太子冲底下招手,“祖母,那些是我给你留的。” 王太后扶着宫女的手出来,恰好力大的宦官抬着筐上来,她看到牛头吓得惊呼一声,小太子过去扶着她,王太后拉住他的小手:“你这孩子胆子真大。” “皇祖母,孙儿宫里的厨子说牛头最好了。” 太后心里很复杂。 在亲情淡薄的皇家多年,她已经不敢相信单纯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