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问问黎婶什么是阴镖局,就听外面常狄粗声粗气的喊道:“槐姑娘,你收拾好就出来,咱们谈谈。” 黎婶冲我点点头,我就从衣柜里挑了一套运动服穿上,尺寸刚刚好。 从房间里出来,穿过耳室就是正厅。 那口棺材还停在那儿,常狄站在一边等着。 我走过去问道:“找我有事?” “你会骑马吗?” “会。” 江城山多,其实并不适合骑马,但不知道为什么,十二岁那年,奶奶从外面回来,非逼着我学骑马。 大二那年,我代表我们学校参加省内马术比赛,拿了季军。 “会骑就好,省我事了。” 常狄提起棺材头上那只八角宫灯,递给我说道:“我们今夜押镖去顾家,到时候你骑马提镖灯开路。” “我?”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常狄,“我也要去,还开路?” 常狄看向我左手无名指,那儿戴着一只古朴的蛇形银戒。 那是昨夜柳玄意给我戴上的,并且教了我催动口诀,这样我可以随时联系到他。 “你手上戴的蛇戒是咱们阴镖局镖头的象征,镖局重新营业的第一镖,你怎么可以不去?” “……” “你不仅得去,还要打头阵,镖没送到,镖灯决不可灭。” “镖灯很容易灭吗?灭了会怎样?” “镖灯熄灭,送镖失败,轻则损耗阴德,重则反噬丢命。” 我顿时脸上一白:“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谁提都比我保险吧?” “你肉体凡胎,的确是个累赘。”常狄毫不客气道,“但五哥选了你,我们相信五哥的选择。” “并且这是百年前,五哥接的最后一镖,原本送完这一镖他便功德圆满,要不是……” 说到这儿,常狄咬牙切齿,顿了顿又说道:“五哥刚回来,知道消息的人不多,劫镖的人也会相对少很多,总之,今夜这一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6章 白狐劫镖 整个下午前院都很热闹。 常狄带回来几个大汉,把院墙边上堆着的东西倒腾了出来。 那是一架通体透黑的镖车,材质像铜又不是铜,表面雕着繁复的花纹,车前套着一匹足有两米高的铜钱马。 铜钱马,顾名思义就是用铜钱串起来扎成的假马,空心的,头上套着铜面具,额前还嵌了一撮红缨,看起来耀武扬威的。 吃过晚饭,常狄拿过来一套黑红色的软甲,让我穿上。 那软甲柔韧性极好,穿着不重,却很有安全感。 他领着人在正厅上了香,做了法事,然后让我提上镖灯去前院,身后,十六个大汉喊着号子抬起那口金丝楠木大棺。 棺材架在了马车上,又用浸了黑狗血的红绳绑了三道,常狄仔仔细细检查之后,走到我面前说道:“槐姑娘,上马吧。” 他说着俯下身去,单膝跪在铜钱马边上。 他让我踩着他的背上铜钱马。 这让人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但我知道这种时候,常狄不会跟我开玩笑。 “常狄,你起来吧,我上得去。” 常狄起身,有些怀疑的看着我,我退后两步,一个缓冲,利落的翻身上马。 常狄冲我竖起大拇指,然后将镖灯递给我,让我放在马头前。 镖灯亮起的那一刻,铜钱马忽然一声长鸣,两只前蹄高高抬起,稳稳落地,竟真的活了过来。 九点我们从四合院出发,常狄扛着白色的招魂幡走在最前面,我骑马提灯紧随其后,再往后便是架着棺材的马车。 马车两侧有两队人马,他们扛着鸦青色镖旗,镖旗上绣着红色的玄字,特别醒目。 队伍最后是两排红男绿女,它们描眉涂腮,走路脚尖点地,一飘一飘的,很是诡异。 我们走的是郊区小道,到处黑漆漆的,只能听到马蹄声和车轮声。 以及常狄时不时喊出口的号子声:“苍山常五爷押镖,阴人借道,活人退避,合吾!” 一边喊一边撒纸钱,风一吹,纸钱漫天飞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