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朝会之际本不好来来往往的, 小周氏乘自家轿到园门前,向军巡处的人言明自己是户部主客司员外郎府上的妾室。 谁知军巡处的人十分客气,尤其是那刘指挥, 叫她稍作笔录后, 竟亲自指人将她给送了回去。 小周氏除了在梦里头, 还从未受过这般待遇。一时倒是云里雾里, 好在军巡处的人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恪职尽守地将她送回了家中。 小周氏心中猜测,大概是李青溦被纳太子妃之事已传开的缘故。心里虽酸不拉几不大好受。可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马车一路往北,停在李家府, 小周氏送过两个兵卫。 - 这些日子小周氏同李栖筠俱不在家中, 刘嬷嬷倒是过得十分滋润。 此刻, 她正歇了午觉醒来, 叫人齐齐整整地摆了一桌子的果品。正倚着炕桌吹着松子瓤,听见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 “哪个不长眼的婢子在府里头搞出这样大的动静?”刘嬷嬷正要骂几声一抬眼瞧见小周氏急匆匆地进来, 吓了一跳。 她忙站起来遮了桌子:“夫人这几日不是在寒园里头吗?可是出了什么事?这般着急忙慌地便回来了。” 小周氏未应答, 只几步匆匆进了屋,翻箱倒柜一通。 刘嬷嬷见她没注意她那儿的那点小动静,忙叫人收拾过,这才跟着进了屋子:“夫人找什么东西呢?” 小周氏已将东西寻见了,合上手中木匣回头看她:“你那儿子刘通还在不在?有事叫她去做。” 刘嬷嬷神色顿了一下, 瞧见她手上的匣子,应了一声,叫人将刘通叫了进来。 二人屋中唧唧喳喳地好一会儿儿。 半晌, 刘通出得门来。 刘嬷嬷正在廊下等着, 见他耷头耷脑, 怀中拿着个木盒, 却仿佛裹着个烫手山芋一般。也不知小周氏同他说了什么,自他出来之后,便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差些跌了一跤。 刘嬷嬷忙将他拉到廊下,拍了拍他裤脚上的灰,抬眼问他:“夫人同你说了什么?” 刘通支支吾吾,三棍子打不出个响动来。话未出口,刘嬷嬷已拿过他怀中的木盒打开—— 却是一张印着红泥的纸。 刘嬷嬷识得几个字,瞧了一眼,倒瞧出这是以前李栖筠过户给小周氏城郊的一家油铺地契。 刘嬷嬷跟了小周氏这么多年,倒是头一次瞧见她要当地契,一时倒愣了一下:“周氏叫你去典当地契做什么?” “夫人想叫我去相熟的典当问问,他们可收典当的铺子?” “好端端的如何要典当铺子?” 刘通支吾了一声,又靠近她耳语几声。 刘嬷嬷一听这话,大大地骇了一下:“什么?黑市……” 兹事体大,刘通忙捂住她的嘴,安抚她几声,出门去了。 -- 周氏同刘通说的,名义上是典当铺子地契,实际上是去问询一番,典当行的黑市能不能抵押主家屋契,若是可行,便直接将两张屋契都典当了,再顺便将之前的典当过的物品赎回来。 刘通是个赌鬼,自然是知晓有这般的场合,只是他并不打算告诉小周氏。 妾室侵占抵押主家屋契,乃是重罪。轻则百丈,处黥刑流放三千里,重则是要处死刑的。兹事体大,若是事发难保不会牵连到他。 自然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刘通想着这些,刚进了顺福兴典当行问询几声,突两道便服金吾卫将他给拦了下来… -- 过两日,朝会渐散。太子殿下同吏部考功司,审官院,考课院磨勘官员升迁解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