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打在棉花上如何甘心。瞧了一眼李栖筠,涂着蔻丹的手拿过托盘上的黑漆描金小酒罐。亲自斟了酒先递给李青溦,她抿着嘴笑:“新湃的梅子酒呢,大姑娘尝尝。” 李栖筠眉心一皱,手上的杯碟吭地放下:“有婆子丫鬟用得着你亲力亲为?你是我的妻,也不是买回来的丫鬟!” 李毓秀抬眼瞧。 今日在铺子里,那柳茵茵丢了好大的面子。她未帮上什么忙,自然对她也一副狗头嘴脸。 李毓秀耐着性子巴结了半天也未有用,还是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补给了那柳茵茵,才叫她有了几分好脸色。她认定李青溦就是罪魁祸首,看着她进来心里头便有一股子闷气。 见她娘把戏台搭在那儿了,跟着搭腔:“就是,娘亲。我们的手都又没闲着,怎用劳烦娘亲?娘亲性子柔弱,也不能被人如此拿捏!” 小周氏笑道:“咱们是一大家子,又没有外人。无妨,我都习惯了,当年姐姐在的时候,我也是这般伺候的,无妨,无妨!” 她不说这个还好,说了这个李青溦倒是抚额,冷笑着看了她一眼。 她如何对这个没印象。以前她娘在的时候。小周氏也是这样摆盘上桌,死命地做小伏低做足了戏,偏她爹爹看不出来,还因为这个对她娘颇有微词,李青溦有好几次瞧见二人为这个争吵。后来她娘亲索性就不来北苑了,未想到这样正是便宜了小周氏,从此以往,她便堂而皇之地住到了北苑。先是在东房后来又进了正房。 小周氏也抬眼看她,唇角向两边勾,露处一行瓷白的牙:“大姑娘,快尝尝。是我亲自湃的呢,当年姐姐便很喜欢呢。” 李青溦垂眸看她,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轻笑道:“多谢周夫人。” 小周氏唇角弯弯。再无人说话,寂然饭毕。 李青溦见着她爹爹停了著,捧茶漱了口,才道:“爹爹,女儿有一事同爹爹说。” 李栖筠正抱着李曦抬腿要走,听见这话停下瞧她:“怎么?” “女儿记得,我娘亲在南郊有一家庄子,这几年在爹爹的手里好似连年亏损,女儿过几日想去瞧瞧,然后接管了自己打理。” 有这回事吗?李栖筠一脸懵,仔细想了想还未想起来,一旁的小周氏已经截住话头。 “姑娘有所不知,这个庄子呢你爹爹是交在我手里打理的。打理多年了,这姑娘再上手恐怕那些佃农不认人,姑娘也是寻不见头尾的。” “寻不见头尾,不是还有周夫人帮衬吗?更何况周夫人刚也说了,咱们是一家子,又没有外人,那些佃农自不会如此没有眼色。” 小周氏方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咬牙半晌又呵呵笑道。 “我这也是为姑娘考虑,南郊那庄子又远又偏的,是出了名的混乱。姑娘一介女流,去了难免会害怕。”她脸上露出笑容来,“要我说啊,不就是年年亏损吗?也没什么好看的。亏就亏了,姑娘的祖母乃是皇商出身,指甲缝里漏出来的都比这个要多,何必操心这个?” 李青溦还未说话,倒是一旁的李栖筠思忖一番,皱了下眉看小周氏:“有钱也不是这样的败法,若是连年亏,还不若卖了及时止损。” 小周氏脸色一白。 李青溦轻笑出声:“爹爹说的正是呢。” 小周氏道:“话虽如此,若是卖了恐怕庄子就开不下去了。里头的那些佃户会衣食无着吧!大姑娘向来心好,自不想看着他们如此。” 李青溦莹润的唇勾起来,笑道:“开不下去,便停几天。您也说我不缺钱,定然不会让那些佃农活不下去就是了。” “可……可……” “行了你们商量吧。”李栖筠懒得多听下去,抱着李曦往外走。 …… 父女两个前后脚一出去,小周氏一张脸如同吃了黄连一般黑到了底子,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芝麻绿豆大点东西也是点东西。” 一旁的李毓秀也面带沉沉:“李青溦那日去了玉器铺,今日又说去庄子,是不是那平西王府已经觉察了什么?” 小周氏却哼笑一声:“觉察又如何,这些产业那位的商股可占大头。多少年的盘根错节了,即便是平西王来了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斤两!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成什么事?”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