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跟着电梯重新下去,有人帮她拦住了门,按住按钮,跺了跺脚,眼前豁然一片明亮。 小穗头重脚轻地出来,好险没有撞在他身上。停住脚步看他去哪儿,他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找我?”小穗问,“明天再说,行吗?” 她很累,这会让她和他掰扯什么风花雪月、是非对错,委实没心情。 手上一轻,周望川接过她手里的电脑包:“看你房里一直没亮灯,出来看看。” 特意等她啊,不知等了多久。小穗闻到他倾身过来的气味,鼻尖一皱:“你怎么又抽烟……” 可对他,她嫌弃不起来。脑子里闪过一句话,“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深夜归家,有盏灯为她而亮,有个人等她回家,再没有一幅画面比这更美好窝心。 楼道里的感应灯灭了,小穗也没动。周望川看不见她的脸,但冷风灌进来,清晰地听到她猛然一阵咳嗽,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咳出来似的不对劲。 灯再次亮起,周望川摸摸她半红半白的脸,潮热而烫人,二话不说带她去医院。 急诊人不少,周望川问了护士,说必须去发热门诊。七拐八拐进了另一栋楼,小穗在门口畏手畏脚:“明天还要上班,进去会不会被扣下来啊……” “要扣也是我和你一起扣,别怕。” 小穗想,那也挺好。两利相权取其重,不上班也能接受。 按照医院的要求,问诊前所有病人先去做核酸和胸片。六个小时出结果,结果出来前,看完大夫也不许离开门诊楼。 周望川取了药,去找护士给小穗输液。病区的座位中间贴了封条,小穗坐在孤零零的椅子上,没精打采地窝着。双眼无神的放空,但视线总胶着在他周围,不知在想什么。 针管很粗,扎针的时候小穗的小臂不自觉地发抖。有人从身侧压住了她的手肘,另一手勾住她的脖子,让她靠进她怀里。 病了几天,连嗓子说不出话的时候,都没有此刻这么的委屈和脆弱。等周望川打了热水回来,她心中的悲切瞬间疯长,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多大了,生病了还哭?” 周望川指指对面,让她看。对面隔了一排的椅子坐着个四五岁的小朋友,戴着大大的口罩,一边输液一边看平板上的动画片。看过来的眼神像在说,你一个大阿姨,还这么娇气。 小穗偏开头,泪流得更凶,在脸上汇成一条小河一样。他就在身边,不撒别的娇,哭一哭还不行? 周望川很自觉,走到她身前,脱下外衣给她披上,就着站立的姿势把人揽进了腰间。 输到一半小穗倚在他身上睡着了,什么时候拔的针,什么时候核酸结果出来,继而被他抱起来去车上,她彻底不清醒了。 醒来在他家里,让她骤然分不清今夕何夕,恍惚回到了两人夜夜抵足而眠的日子。 小穗发了好一会的呆,回想昨夜的他是幻觉还是臆想,那么不真实的印象。 快到中午,周望川打来电话,问她吃什么。小穗接通手机,听着他沉厚的声音,却一言不发。 周望川轻声说:“你先吃药,一会儿给你叫苏记的粥?” 小穗回的驴唇不对马嘴:“我头疼。” “喝了粥,去睡个午觉?” 昨夜的药效起了作用,小穗浑身舒坦多了。额头不热了,整个呼吸道像被清扫过一遍似的通畅。 但还是细着嗓子说:“脖子也疼,可能和睡觉姿势没弄好有关系。” 怪他马虎粗糙?周望川说:“自己按一按,管用吗?” “手没力气,抬不起来。” “吃过饭,睡醒了,就有力气了。我还要开会,先挂了。” 多有距离感的口吻,所以,昨天那个人确实是假的对不对?小穗郑重的考虑要不要病中冒险绝个食,老虎不发威,难道她要一直当病猫。 二十分钟后外卖到了,周望川的微信也发过来:【知道了,晚上给你按。】 刚刚电话里不说,小穗跪在床上,撇着嘴回他:【这还要考虑?感觉好勉强,不然算了吧……】 她一拿乔,周望川忽然间又不好了,放好的台阶也不要:【也行。】 小穗干瞪眼,他接着发来一条:【你有选择的权利,我可以全听你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