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中燃着篝火,衣衫褴褛的流民疏于防备,他反握匕首从荒草丛边埋伏,悄无声息地绕过去,刀刃闪过寒色,无声无息放倒亲兵。 他将尸体搜刮完毕,只有两把防身用的手枪,一个加密过的通讯器,为了防止他黑吃黑,亲兵甚至连替换弹夹都没配备。 谢敏掩住眼底凶光,将两具尸体拖进雪沟中,从侧边潜入营地,规避视线搜刮帐篷。 一无所获。 仿佛知道他会前来,所有食物与药品都集中在中心区人数众多的地方。营地内做饭的妇孺忙的热火朝天,青壮年则人均带着家用的剪刀、菜刀、斧子或木棒戒备外人,俨然一群惊弓之鸟。 谢敏心里愈发烦躁,这场面的再现几乎将他拖回无边黑暗的过往里。 他也曾是这其中的一员,无家可归的贱民任谁都能路过啐一口踩一脚,他们拿起武器自卫,又被更强的武力碾得七零八落。 在枪炮面前,菜刀木棒不过玩具。 他压下心中杂陈思绪,刚从角落的板车旁出来,迎面撞见一个男人。 谢敏瞳孔一缩,他来不及多想,在男人失声尖叫前一手刀砍在对方脖子上,把人打昏了过去。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晚了。 那是一群来车厢里拿棉被御寒的人,在最前的男人被放倒后,人群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有人进来了!” 这一声堪称平地惊雷,将原本平静的营地轰然炸开,一根根紧绷到几乎断裂的神经被拨动,老人小孩登时四散逃走,青壮年抄起武器往事发地赶。 谢敏心里暗道不好,他霎时将那一小群男人尽数撂倒,长臂一伸,抓了个女性omega勒在怀中,匕首从袖口探出,死死抵在对方脖子上。 “退后!不想她死就退后!” 冷厉的暴喝带着恐怖的压迫感向外扩散,谢敏如一头饥饿多日的狼,矫健劲瘦的躯体蕴含凶猛的爆发力,他死死勒住omega挣扎的身体,冷酷地扫过围靠而来的人群,匕首冷光闪烁。 “退后!” 匕首在筛糠着的女性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流民眼中流淌着浓浓的戒备与敌意,他们攥紧武器,像誓死捍卫领地的丧家之犬,聚集在一起以狂吠壮胆充势。 “你放开她!” “不许伤害她!” “你要什么我们都答应你!” “妈妈!……谢先生?!” 女孩的哭腔从或恐惧焦急、或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中传出,影影绰绰的人群缝隙中透出李琴如同死灰的脸。 她抱着一个陶罐,罐子里装着腌好的咸菜,看起来是下饭菜。 “给我食物和药箱!只要给我,我不会杀任何一个人!” 谢敏将匕首往女性脖子上面抵了抵,大声道。 在他的威胁下,有人匆忙去准备,收拾了一个便携的箱子,泪眼婆娑地放在空地,等谢敏去取。 “打开!”谢敏威吓道。 箱子被打开,里面放着各类药品和粗糙食物,米面谷子混在一块,都是些冻裂的边角料。 谢敏顾不得那么多了。 “退后!”他大喝。 人群随着他的前进而后退,如同互斥的磁铁,空地的距离始终维持在一个稳定的范围内。 谢敏蹲身提起箱子,刚要带着人质后退,余光瞟见人群中闪过一丝银光。他心猛地一跳,条件反射般挟着女性转身,下一秒,子弹嵌入肉体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 噗嗤——! 血喷了他半边脸。 人群里有人有枪! 惊愕,恐惧,愤怒,种种情绪如同被封存的火药桶,被一颗子弹轰得送入风雪之中。 “杀了他!” “砍死他!” “让他死在这!” “妈!” 无数迟钝的刀刃铺天盖地朝谢敏砍来。 他习惯性伸手掏枪,扣下扳机前眼中闪过的却是一张张形销骨立的熟悉面孔,童年时那些曾活着又死去的人在他眼前不断闪过,如同魔鬼般扭曲拉长,狞笑着向他咧开森森白牙。 「你怎么敢杀我们?」 「你不记得自己是被谁养大的吗?」 「你大言不惭对他说自己没有对平民动过手,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吊诡邪异的话音灌入耳膜,撕扯着谢敏的心。 他紧紧咬着牙,将枪按回腰间,抬手擒住袭来的木棒,腰部用力,将对方连人带棒抡了出去。 谢敏护着箱子,一开始下手还知轻重,但流民人太多了,他躲得及刀子躲不及棒子,无数重击落在他瘦弱的脊背上,被紧绷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