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轰然闭合。 特工消失了。 傅闻安咬紧后牙,肌肉不受控制地弹动着,并非愤怒。他说不好自己是因为什么,情绪高低起伏,惊涛骇浪般拍打坚韧的肉体,而后在心口郁结,令他血肉发热,阵阵颤栗。 嘶——! 裂帛之声清脆,尼龙绳从执政官身上脱落,一圈圈松垮地绕在椅子旁。衣着散乱的执政官踏步而出。 那样结实的绳子,在他的挣动下竟如纸片般易毁。 傅闻安环视四周,空寂的小厨房,窗外树影婆娑起舞,他们曾在明光下相拥接吻;氤氲热气的浴室还未散去暖意,薄薄衣柜门内摆着成排衣物,曾被一只惶急的手草草拨乱;小沙发残留凹陷的痕迹,是有人曾坐在上面,于情热中细听起伏的低音。 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傅闻安阖上眸,敛住眼底快要喷薄而出的狰狞不满,他重重呼吸,如同说服一般,渐渐藏好暴戾而阴暗的情绪。 好一阵,他才恢复成平日冷肃稳重的执政官。 “一会来的所有人,格杀勿论。”他薄唇轻启,冷到令人遍体生寒。 没人回应他,只有被窗缝漏风轻轻吹动的纱帘。 他赤脚走向卧室,拿起吹风机,认真吹干那两件仍滴着水的内衫。 门外传来闷响,点点短促但多方密集,楼道上来不少人,脚步声阵阵,巷战时的混乱乍然迸发。 门内,傅闻安抚平内衫上的褶皱,动作轻柔,面无表情。 吹到差不多了,他勾着风筒的电线,认真卷好放进柜子里,抬眸扫过镜子,目光顿了一下。 他颈项间遍布细密吻痕,有重有轻,色泽鲜艳的浅淡的,连缀一片。从心口往下也有,腰间更有,但多数是掐的按的。 这幅样子,任谁看了都要羞红脸,不肖多想就能知道战况无比激烈。 谢敏身为alpha,折腾人的本事绝对不差,以前受制于人矜持藏拙,眼下牢牢掌握主动权,自然是有什么使什么。 他偏过脸,发现左耳垂上被咬穿了一个小洞,血凝固成圆点,看起来像戴了个棕红色的耳钉。 傅闻安用手捻了一下,想起对方咬他时喟叹般的喘息,像饮鸩止渴,又似欲求不满时尝到甜头,但终究杯水车薪,填不满心底的沟壑,反倒勾得人愈发心痒难耐。 牙尖嘴利一词,用来形容谢敏倒是有种别样的贴切。 傅闻安无意间勾起唇,手指揉着耳垂时会有细密的疼痛,静电一样,慢慢折磨着他的心。他端详良久,心中估算什么时候能愈合,但一想到愈合后那里又会平整一片,心底便滋生出些许遗憾。 他不希望谢敏留给他的东西就这么消失不见。 吻痕也好,伤疤也罢。 他走出浴室,打开衣柜,一件件衣服扫过去,不仅给自己穿,更找有没有东西能留住耳垂上极细的咬痕。 衣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傅闻安找了半天,从一件花花绿绿的外套装饰上拆下一小截金属,到浴室比量几下,有点大。 他对着镜子,手指抵着小截金属棍,用力捅开里面凝固的血液,卡住。撕裂的伤口涌出新鲜血液,比先前更强烈的闷痛从耳垂上传来,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用水洗了洗,理好衣领,走出卧室。 门外的乱响已经消停,重归静默,但没人进来,因为门口装有炸弹的黑箱子仍搁在原地,默默散发着死神夺命般的威慑。 傅闻安沉默地盯着那东西,他在沙发扶手上倚着,斟酌良久,开口道。 “带着防爆盾,开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