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把人类火种都冲到外太空更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好在,顶级参谋的脑子是不会被区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八卦冲垮,他对谢敏张了张嘴。 “好像是从标……” 黑枭的舌头打卷了,拒绝说出后半个字。 好吧,他还是有点头晕目眩。黑枭悲愤地想。 谢敏沉默了,他重重倚回箱子上,阴晴不定地瞧着黑枭的脸。良久,他从腰间摸出刚刚被擦拭干净的匕首。 血色刀锋沉静而锐利,如蛰伏在掌心中的凶兽,一下一下,拍击着手掌,掠过一条长长的银线,最后将杀意尽数汇入谢敏的眸子。 不知怎的,黑枭的脖子隐隐作痛起来,他努力挺直脊背,看向谢敏的目光里却是满满的胆寒。 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杀意,锐利笔直,直戳心口,如冷酷的蛇四下游走,全方面镇压而来。 谢敏站了起来,那种压迫感更为强烈。 几息之间,谢敏已经到了黑枭面前,他沉如月下水塘的眸子泛着一丝冷光,让黝黑的瞳孔看上去藏着一条细线,如地表无缘故断裂的豁口。 “关于这件事,装作不知道,听明白了吗?” 谢敏的声音如金石相击,透着一抹清透的寒意。 黑枭的喉结又是一滚,颈线绷到最直,几乎要断裂开来。他的眼瞳发直,仿佛要溺死在谢敏的恐吓中。 眼前这个人与平时所见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他突然像融化在夜色中的傀儡,苍白皮肤如月影般飘渺,溢满浓墨冷霜的眼眸微微一抬,整个人像一把出鞘饮血的锋刃,从上到下透着杀意和决然。 黑枭恍然一瞬,才发觉平时见到的或嗔怒或狡猾的青年唇畔常有的笑意,似乎已经消失了。 仿佛天生就不曾有。 “我明白。”黑枭努力克制住话音的抖动。 谢敏眯起眼,笑了一下,笑意很冷,但紧接着还是在对方头顶拍了拍。 匕首倏然回鞘,杀意顷刻散了。 “真是通情达理的副官。”谢敏语调里满是赞扬,但很快,他向门外走,声音又冷酷了下来:“我奉命将你带出来,这里是二层杂物间,联系你的人来接你,其余的,别来烦我。” “那谢……谢长官呢?”黑枭咽了一下,慌忙向谢敏离去的背影看去。 “你的长官都不管我去哪,你管?”谢敏偏过头,讥讽地眯起眼睛。 黑枭愣了一下,目送谢敏离去。 谢敏要回去扫除干净银留下的祸患——那个叫斥候的、还没死成的污点证人。 “执政官,你的副官已经安全送到,请问什么时候能从你那寸土寸金的高层下来?” 走廊内漆黑一片,他早换好备用衣物,打扮的与先前判若两人,同时不忘夹着通讯器和傅闻安唠嗑。 “你又监视我?”傅闻安不知在哪,周身一片死寂,顺着有些失真的信号都能嗅到他语调里潜藏的紧绷。 他似乎在蹲守什么人,但那人迟迟不出现,焦躁便与日俱增。 “怎么说监视呢,你怕银来找我,自然会去蹲守他,我只是恰好有常人的推断力。” 谢敏玩笑似地挑了下眉,转入楼角,用“殉道者”的通讯发了个信号给斥候。 【b201,立刻来见我】 “我的命令是要你离开。”傅闻安冷声道。 “好好好,遵命。”谢敏弯了眼睛,挂断通讯,而后,他将通讯器关机,扔进衣兜里。 他注视着房间牌号在身后倒退,一个一个,如死亡迫近。肃然空气逐渐被抽离,视线集中到一点,他压弹上膛,特工的眼底一片晦暗。 傅闻安将耳麦摘下,他的精神高度紧绷,所有夜色与黑暗都可能是银的掩体。但越是聚精会神,他脑海里越是跳出谢敏最后话尾扬起的逗弄语调。 微微上扬的、柔软的、像是迁就一般宠着的情绪。 很罕见,这让傅闻安的心情无端好了起来。 但他又垂头,看着原先关押黑枭的会议室门口的成片尸体。从痕迹上来看,是单方面的屠杀,没有长时间反抗或缠斗的痕迹,这意味着谢敏在带黑枭下楼时的确没有遇见银。 但按照银上楼的时间看,如果此事为真,那谢敏和银必然遇见。 傅闻安抹了下地面的弹坑,眉头轻轻蹙起。 从谢敏的反馈来看,他并没有遇见银,但银也没有像一开始那样在监控室等着他,给人的感觉仿佛只是走个过场露个面一样。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场扭曲的斗争看起来扑朔迷离? 傅闻安向外走,倏然间,只听一连串爆炸的轰鸣,地动山摇般撼着整栋大厦,火光硝烟喷吐。傅闻安猛然警觉,他立刻窜进屋子,找了个有窗的地方。 只见二楼的玻璃全部在爆炸中脱落,火焰吞没整层楼,惊扰了夜幕,也成为黑夜里熊熊燃烧的庞然大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