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凶宅?”傅闻安合上户口本,末了道。 简直明知故问。 “怕什么,又不是我杀的,就算是,他也没理由找我。冤有头债有主,寻仇当然要找指使的人,我只是打工人,打工人不做主。”谢敏弯起眼睛,闲散地站着。 “你是让他们来找我?”傅闻安一挑眉。 “不是这个意思。”谢敏歪头。 “那就是还有别人能指使你?”傅闻安神情一冷。 谢敏:“……” “好吧我就是在说你。”谢敏抓了抓后颈,有些烦躁地应下。 他瞟了眼墙上的钟表,而后抓起遥控器开电视,没开成,因为傅闻安拦住了他。 “干什么?”傅闻安问。 “制造点愉快的噪音。你喜欢球赛还是内衣秀?我其实更喜欢议会的电视竞选节目,看一群衣冠楚楚的政治精英像泼妇一样撕逼骂街真是太愉快了……嘿,我不是说你,别在意。” 谢敏又试图按电源键,一边按一边振振有词。他的语调像沙地上到处乱蹦的麻雀,一跳一跳,拖带长音,婉转而戏谑。 “我没上过电视节目。”傅闻安按住他的手,严肃自辩:“也没骂过街。” “因为你的竞选票数从来都是一边倒。”谢敏挑逗地看向傅闻安的眼睛:“那些拒绝你的人都被我清扫了,所以你看起来众望所归。” “我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傅闻安道。 他的语气很诚心,看向谢敏的眼眸却轻轻眯起,那是流淌着计谋和狡诈的眼波。 “把功劳刻在墓志铭上也是一种不忘记的方式,比如唐兴那一大串战功,唔,真是炫酷的辞藻。”谢敏讽刺地笑着。“可那有什么用呢,对一把骨头来说会与有荣焉吗?” “傅闻安,那些东西对我不管用,忠心,理想,荣华,王权,统统都是一戳就碎的泡泡。你对别人期许的东西我都不想要,所以,你注定捆不住我。” 谢敏低语着,他掷地有声的话语在不算安静的房屋中显得额外响亮。头顶灯光闪烁,线路老旧接触不良,谢敏盯着傅闻安,像饥饿的头狼。 “谢敏,没什么是捆不住的,你觉得不行,只是代价不够大。”傅闻安一勾唇,他的笑意凌厉而冷酷,闲聊般的话语里藏着锋锐的疾光剑影。 谢敏沉下脸色:“可你永远不会自己承担代价。” “我会,只要是关于你。”傅闻安撤去周身的压迫感,轻声道。 “你非要这么恶心我吗?”谢敏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好笑地看着他:“谁都能情深,就你不行。” 傅闻安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长了张克妻的脸。”谢敏唏嘘道。 “我自问长得还不错。”傅闻安哼了一声。 “不要对自己撒谎,那只会加剧你认知的偏颇。”谢敏耸肩:“比如说在你的相貌上,我可以很中肯地告诉你,你……” “谢敏,我饿了。”傅闻安不留感情地打断。 正准备长篇大论读小作文的谢敏:“……” 这是怎样拙劣而生硬的打断施法? “谢敏,有饭吗?”傅闻安继续道。 “没饭,饿死,谁管你。”谢敏没好气地道。 他正要继续演讲自己对傅闻安相貌的专题讨论,对方一俯身过来,拽着他的领子,把他压在墙上,偏头亲了一下。 谢敏瞪大眼睛。 他是可以躲的,奈何距离很近,他没防备。 傅闻安真是不惜牺牲自己也要逢场作戏。 手里遥控器啪嗒一下掉地上了,砸在脚边,轱辘一圈。 傅闻安听到声音,停了一下,接着张嘴,在谢敏的嘴角咬了一口。 特别狠的一口。 “嘶——靠——” 谢敏舔了舔嘴角的伤口,尝到一缕血腥味。 他烦躁地压着帽沿,手肘搭在超市手推车的横杆上,穿梭在生鲜区里,跟着健步如飞的傅闻安满地跑。 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他和傅闻安一起逛超市。 谢敏其实不太喜欢某些很有亲密性的事,不是肢体接触带来的彻骨欲望,而是某些简单的……比如一起逛超市、饭后靠在一起看球赛、用同一款沐浴露。 因为再做同样的事,便不由自主会想到对方,那种被侵占日常生活的挤压感是谢敏最不喜欢的。 偏偏他记忆力很好。 所以他只能压低帽沿,试图不看傅闻安。 不看,不记,不想,不感知,不共情——特工的五大情绪调节法。 但对方非要彰显存在感,不单做,还要做的雷厉风行。 帽沿被一只探来的手掀起,露出对方犹豫思索的脸,紧接着他指着两种在展示柜里游泳的鱼,道:“你喜欢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