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州见状彻底收敛笑意,凑近过去抬肘撞他的胳膊,拉不下面儿又想道歉,语气都生硬几分:“生气了?……对不起啊,我不该笑的。” 白桦语调无甚起伏:“我没生气,只是在反思。” “反思什么?” “我好像学不会要怎么哄人开心。” 李济州听着这话总觉得似曾相识,反应须臾才想起来,这不正是自己先前挑逗对方的话吗? 于是颇无奈道:“我那天就随口一说,能让你介怀这么久?” 白桦张了张嘴:“我……” “别打岔,这些不重要,唱完歌再说。”体贴不了几秒钟,就又原形毕露地摆起少爷架子,李济州脑袋一歪附在对方耳边道:“既然如此,我要点一首……” 他话音落,白桦终于扭头看过来,揣着几分难以置信:“……你居然喜欢听这一类的老歌?” 李济州笑着耸了下肩:“想什么呢,这首是我妈爱听的。” 白桦默了默,说:“可这首歌我只听过几次,不太熟,而且粤语我不怎么会唱,你多担待。” 李济州伸手情不自禁地揉了一把他的后脑勺:“不跑调就算及格,对你够宽容了吧?” 与开嗓前还要搞出点阵仗的李济州不同,白桦只是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转而看向黢黑的海平面,双唇微启,一首经典的粤语情歌被那悦耳声线浅唱低吟而出,行云流水般萦绕耳畔。 “天空一片蔚蓝,清风添上了浪漫,心里那份柔情蜜意似海无限……” 李济州愣了愣,反应竟如同音综节目里那些被拥有天籁之音的歌者所打动的评委,双眸微震后缓缓睁大,眼神从最初的惊讶,渐渐再被呼之欲出的欣赏与陶醉尽数覆盖。 “……似是月老给你我留印象,斜阳离去朗月已换上,没法掩盖这份情欲盖弥彰,这一刹情一缕影一对人一双,那怕热炽爱一场……” 许多年以后,他仍会时常在梦中重温起这一幕,相比乍见之时那单薄又浅显的因色起意,此时此刻专注唱着歌的白桦,好像不同于他所能窥见过的每一面,有种耳目一新的惊艳。 “……潮汐退和涨,月冷风和霜,夜雨的狂想,野花的微香,伴我星夜里幻想,方知不用太紧张……” 海风过耳,卷起浪头拍打着船身,背后又是人群此起彼伏的喧哗,这些纷扰嘈杂像是离他们很近,却又很远,今晚之前,李济州从未认认真真听别人完整地清唱过一首歌,他自认并没那么多的耐心。 可原来,真的会有人清唱比加了伴奏还要动听。 尾调落在那句“地老天荒仍未改”上,白桦手扶着栏杆双目微阖,竟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