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进车里平复因为驰绪变得不平静的情绪,许久后拿出手机,决定给陈辙打个电话。 两个人在一起,谁对谁错其实不用分得太清楚,日子还长着呢,总要有人先道歉,路裴司喜欢陈辙,愿意做先递台阶给对方下的人。 “喂。”是一道年轻的清脆男声,尾音拉长上扬,听着像是在撒娇。 路裴司心底一沉,“你是谁,陈辙在哪儿,让陈辙接电话!” “是嫂子啊,陈哥这会儿正和大家伙儿打牌呢,要不你过会儿再打过来。” 陈辙身边有一群发小,偶尔约着一起打麻将,路裴司从小接受高级教育,心气儿高,举止修养与乌烟瘴气的赌桌格格不入,他和那帮人互相看不惯。 这两年陈辙去得少了,今天过去,大概是被路裴司说的“我养你”伤狠了,故意给他难堪。 “我最后说一遍,让陈辙接电话!” 年轻男孩儿朝远处喊了两声陈哥,手机被陈辙接过去,他中断通话将屏幕反扣在牌桌上。 旁边的大韦笑着打趣道:“哟,又跟你媳妇儿吵架啦,这吵归吵,电话还是得接啊,一会儿路老板杀过来,又该怪是哥几个把你带坏了。” 陈辙打出一张牌,“别理他,闹够了他自然会回去。”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陈辙心不在焉一连输了好几把,路裴司推门进来的时候,陈辙的表情变化还不如输钱时多。 “嫂子好。” “裴司来了,快坐,小李去给你路哥倒杯水。” 路裴司没有寒暄的意思,直接走到陈辙面前站定,伸手将齐好的麻将整排推倒,忿然作色道:“陈辙,现在跟我回家,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推毁牌桌的行为及其不给面子,仿佛在路裴司眼里,在座赌博的都是垃圾。他看不起陈辙,看不起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陈辙将所有麻将重新洗过,整个人神色自若,把路裴司当成空气看也不看他一眼,“来,接着打,今晚通宵谁都别想跑!” 众人没动,全都望向路裴司。 “一个个看着他做什么?你们又不吃路家大米,不用看路少爷脸色行事。” 这话从陈辙嘴里说出来,显得十分刻薄,在座的都知道路裴司为了陈辙和路家断绝关系的事,陈辙左一个路家,右一个路少爷,是故意打路裴司的脸。 气氛一时陷入风雨欲来前的沉默。 路裴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即便他修养再高,这口气他也忍不下去,“开车过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腹稿为今天早上的事向你道歉,我还订了你喜欢的那家餐厅,想要和你一起吃晚餐,再开一瓶陈酿红酒,将这些不开心的事翻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