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以后我每个月都会往里面打生活费。” “你这是什么意思?” 岑溪从父母那里得到了优渥的生活,有了接受教育的机会。除此之外,就像孟女士自己说的,她和岑川的生命都是父母给的。 哪怕这么多年,大多数时候她都活在恐惧和不安当中,但只要提到她是怎样来到这个世界的,岑溪在孟女士面前就永远矮一截。 “我知道比起你和爸爸给我的,这笔钱不算什么。” 岑溪没有那么天真,她不会认为用钱就能买断亲情。亲情不是交易,出生的那一刻起,无论自愿与否,她都还不清了。 失望积攒太多,她必须把一切都扔掉,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以后我会更努力地挣钱,还不完,也会还。”岑溪的眼里多了几分坚定。 但是,妈,我不会原谅你。无论是岑川手上的刀伤,还是这么多年的种种,我永远没办法原谅。 六十八 从酒店出来,脚下绰约树影伴着风声不住地摇晃,岑溪抬头望向这片湛蓝的天空。 大学至今将近七年的时间,她曾无数次驻足,去仰望触摸不到的遥远天际。 一路停停走走,到了真正要走的时候,来时那种轻盈、了无牵挂的心境再找不回。 医院离得不远,岑溪没开车慢慢地往回走,心里默默盘算着另外两张银行卡里的余额加起来,能够支持自己走多远。 岑溪有定期储蓄的习惯,工作这么多年攒下一些钱,加上咖啡馆前期的收益很可观,今后的收入只会源源不断。 因此,即使一下子还清四十万,凭岑溪卡里剩下的钱,换一个城市生活并非难事。 咖啡馆已经步入正轨,她手底下有信得过的员工,以后想远程管理大概也不成问题。 这时候离开,似乎一切都刚刚好。 已经是下午三点,岑溪担心程敏敏陪在医院没来得及吃东西,打算在路上打包一些吃的带回去。 付款时微信聊天页面的弹窗弹出来,身后还有人排队,她直接划掉,付完钱才走到一边打开刚才的信息。 陈泽瑞发来的。一共三条信息,岑溪一一看过去。 陈泽瑞说这两天要到临市开会,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等他回来一起接岑川出院。 手指松开白色聊天框,不长的几段话,她想象着陈泽瑞的语气,反复在心里无声地念出,可直到手机自动熄屏,她也没回。 回到病房,岑川刚输完液还在睡觉,岑溪晃了晃手里的打包袋,程敏敏心领神会,悄声走出病房和她一起去住院部一楼的大厅,两人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岑溪坐在一边看她吃,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叫她的名字。程敏敏嗯了一声没抬头,她鼓起了勇气,说:敏敏,我想离开海城。 程敏敏没停下来,继续慢悠悠吃着盒子里的东西,等到全都吃干净,她又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桌上的餐盒,最后才摘下一次性手套扔进袋子里。 还回来吗? 程敏敏这么问,她的眼眶又开始发热,摇摇头又连忙点头。 岑溪一直不敢看着程敏敏的眼睛,说话的声音也模糊不清,压抑着,我不知道。 岑溪,你听我说。程敏敏顿了顿,牵住她的手,软下声音,不自觉带了哭腔,如果你觉得离开更好,那就走,什么顾虑也不要有。 溪溪,要好好对你自己。离开海城以后,去找位医生聊聊天,好不好? 大滴大滴的眼泪涌出来,泪珠晶莹剔透颗颗分明,岑溪语不成声,好,我答应你。 这天以后,岑溪真正开始着手准备离开的事。 不过一个人离开的计划没能实现,岑川不放心她,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 独自出走变成三人同行,除了跟着她走的岑川和喻琅,离开的消息只有程敏敏知道。 岑溪也考虑过,要不要告诉陈泽瑞,可直到拔掉电话卡的那一刻,她也没说。 对她而言,那天就已经是在和陈泽瑞道别了。 * 分手以后,联系不上岑溪是常有的事,一开始她没回信息,陈泽瑞也只当是寻常。 陈泽瑞不想让岑溪觉得自己太黏人,加上工作脱不开身,他一直忍到岑川可以出院才打电话。 接岑川出院,顺便一起吃顿饭,陈泽瑞原先是这么安排的。 考虑到岑川要忌口,他将用餐的地点定在家里,为此还专门请了营养师过来。 电话打不通,陈泽瑞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赶往医院,却只得知岑川早在几天前就出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