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围好,几欲开口,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爸爸,我想吃火锅。” 愣了一下赶紧点头,顾明拦了辆出租车,去了最近的火锅店,点了一大堆东西。 低头沉默吃着,她并不用费心,顾明像电视里伺候皇帝吃饭的太监一样,伺候着她。 碗里的肉越来越多,她却第一次感觉到吃不下了,麻木塞进嘴里咀嚼,眼泪却滴落在盘子里。 直到回家,她的眼泪也像是断不掉的麻线,顾明怕她哭瞎,费尽办法,终于让她止住了泪水。 可她又不肯说话了。 在他出门摸路线的时候,她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修眉刀,她开始划自己的手臂,胸脯,还有大腿,她觉得这是她的罪孽,她的肮脏,她的祸源。 直到有一天,顾明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莫名的血迹。 那是她第二次见到他流泪,他抱着他,握着她的手,让她将痕迹留在他的身体上面。 从那之后,她没再自残,表面上看,一切都已经好转,她又学会了笑,也学会了好好吃饭,可她吃的实在是有点多,顾明有些担心,但也没多说什么。 在一个寒冬的夜晚,那天是星期三,顾明算好了时间,再过十分钟,就是晚自习放学,将磨好的刀裹上报纸,塞进后腰,然后将压在床下的银行卡摸出来郑重交给她。 “这是叔叔的东西,你一定要放好,密码是你生日,等叔叔回来,一定要把这个给他,这是留给他娶媳妇用的。这是叔叔的电话,你替爸爸收好。” “嗯嗯,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有鸡跑了,这么晚会冻死的。” “我跟你一起去找。” 说着就要下床穿鞋,却被他又摁回了被窝里面。 “没事,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在家里等爸爸就好。” 他认真看了一会儿她,像是要把她刻在心里面,毕竟入了狱,就见不到她了。 “爸爸,早点回来。” 他轻轻嗯了一声,伸出手臂像是拥抱珍宝一样将人抱紧,他噎住了一样吐出一口气,郑重亲吻她的额头。 “好女,爸爸永远爱你。”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出门找个鸡也要说这句话,但这句话这小半年她已经听过无数遍,她并没有多想,回吻在他的脸上一下,就松开了手臂。 门打开的时候,呼啸的北风差点扑灭用电的亮源,他回头看了眼注视着自己的女儿,扬起笑容对她挥了挥手,才关门隔绝了冰冷的严寒。 还在翻看着卷页的书,她看到了一句话,指尖突然顿住。 她突然暴躁撕掉那一页,跳下床将纸塞进了炉子眼。 燃烧着的书页迅速成灰,包括那句不吉利的风萧萧兮易水寒。 她坐回床上,抱着热水袋,又像是人格分裂一样,安静了下来。 爸爸说一会儿就回来,那就是一会儿就回来。 就这样,她看着窗外,等待。 直到北风停止呼啸,热水成温水,他也没有回来。 不敢独自出门的她棉袄都没穿,脱拉着棉拖拿着手电筒就推门狂奔。 肺里的空气挤压着,嘴里都是一股铁锈味,手电筒的灯颠簸着晃,她不知道往哪里跑,一切全凭直觉引领着。 田地,村头,河边,微弱的光源吓到了卑劣的老鼠,人影四处逃窜。 “爸爸!!” 她撕心裂肺的一声唤醒了失血过多的顾明,他憋着一股气,用被踩断的手摁住破碎的冰层,从冰窟窿里爬上来。 好女在喊他,他不能死... 他知道有种东西叫回光返照,也并不觉得自己拖着断腿爬行在冰面上是这种情况,稀释成淡粉色的鲜血在冰层上拖行了短短几米,他的意识还是涣散了。 人死的时候,先失去视觉,最后才失去听觉,他听到脚步声,听到哭泣声,也感受到了拖拽。 傻孩子,爸爸已经死了,就在没能保护你的那一天。 他想再说些什么,也已经说不出来。 他想说,赶紧回家吧,外面太冷了,你刚走了例假,下次会很疼的。 他想说,以后也要好好吃饭,也不能再自残。 他想说,好女,爸爸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在十五年前,选择成为你的爸爸。 他想说... 意识终于消散,僵硬的手掉在冰面上,还在努力拖拽着他的刘领男还在大声喊着救命。 她没有发现,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已经死在了上一秒,永远留在了刺骨寒冷的一天里。 别说我狠 后面会有if线,假如爸爸没有死 天呐,我真舍不得让他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