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之后就是巫雨清的20岁生日。妈妈送她一辆车,宗政航送给她一栋叁层小洋楼。 小洋楼没有翻新,是个年纪大的老建筑,爬山虎淹没了朝南的一整面墙,里面的家具和装潢都是上世纪的风格,像是年代剧的片场。 实木地板,掉漆的楼梯扶手,桌子上的绿罩台灯。好像随时有位戴眼镜的老先生拿着书出现,或者是一个穿着波点长裙的女孩从院子里走进来。 这房子是宗政航的姥爷留给他的遗产之一。 巫雨清站在客厅,抬头看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他也把这栋房子过户给你了?”宗政航发现巫雨清进屋后去看屋子格局,对这里一点也不好奇。 全世界的寂静都住在她的眼睛里。 当他做出和另一个宗政航一样的事情时,她就会有这种神情。 就像在聆听一段烂熟于心的乐曲,看一场知道结局的电影。 “这是我22岁时的生日礼物。”巫雨清说。 那时她刚转行做幕后,每天6小时对着电脑6小时对着琴键。宗政航把这栋房子送给她,让她照着她自己的心意装修,转移注意力,出门跑跑转转,不要没日没夜地在屋子里写歌。 她废寝忘食的样子不像奋发图强,更像是对这个世界的无声尖叫。 “那你20岁生日他送你什么?” “那枚方糖钻戒。” 她在一月中旬出生,从小到大过生日不是在期末考就是已经放寒假。遇上期末考就和家里人吃蛋糕。运气好碰到寒假就约好朋友出门玩。 巫雨清其实没什么仪式感,过生日是因为大家都把生日看得挺重要。而一个孩子越长大,她的生日就越没人在意。当小孩变成成年人,生日更是一个自己不庆祝就没人庆祝的日期。 大学放假比中学早,巫雨清念大学后生日都是在家过的。 恋爱后她的第一个生日,和世界上所有在校情侣一样,跟家里人说和同学朋友一起过,其实是跑去和男友过二人世界。 宗政航把公寓弄的像求婚现场,鲜花、气球、香槟和蛋糕。 那时他们刚睡在一起。公寓里的钢琴上摆着宗政航给巫雨清抓的娃娃,玄关的竹篓里插着一红一黑两把雨伞,冰箱上的便利贴写着吃光的食物,等写满一整张他们就扯下来去逛超市。可移动置物架上是巫雨清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开始宗政航还收拾,后来已经能熟练地从吹风机、眼影盘和发箍里找到电玩手柄。 但那天置物架里的东西全不见了,只有玫瑰、蛋糕和一个小小的盒子。 这些东西按理说应该在餐桌上,但期末考突击复习期间,餐桌被巫雨清当作书桌用了,上面全是书。宗政航不敢乱动,之前一次他收拾巫雨清的书,巫雨清非说他弄没了一本,赔礼道歉的方式是之后的一个月家里只放爱情电影。 酷刑也不过如此。 巫雨清站在小公寓的客厅里,看着奶油蛋糕上用果酱写的【20岁快乐!】,天花板上金色银色和粉色的氢气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