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堂屋,她把吃食放在桌上,指了指李燕儿的房间,轻声问道,“憨伯,我能进去看看燕儿姐么?” 李憨子笑着点点头,替她打起女儿房间的门帘,然后拉了一下墙根的灯线,霎时一室昏黄。只见李燕儿屈膝抱坐在床角,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 这是自那夜事发后,萧缓头一次看到李燕儿。她更瘦更白了,两眼呆滞无神,形容憔悴,一副病态,长长的头发被剪成了齐耳短发,显得一张脸更小。 萧缓眼角湿润,微微向前挪动了一步,轻声问,“燕儿姐,你还认得我么?” 李燕儿茫然的看着她,眼神空洞,仿佛迷失在遥远的地方。 萧缓兀自笑了笑,接着说,“我挑了你最爱吃的饭菜,要不要趁热尝一尝?” 李燕儿的面孔依旧呆板而平淡,好似听不见她说的话。 萧缓忍下心头酸涩,退出房门,暗自深呼吸,然后提起沉甸甸的保温壶再次返回房间。这次,她笑意盎然的坐到李燕儿身旁,打开壶盖,顿时香气四溢。 李燕儿像是才回过神,眼里渐渐涌进欢喜的光,她动作略显笨拙的往前探出身体,将头凑近保温壶,用力嗅了嗅,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咧开嘴笑了,一对小酒窝若隐若现。 第二天,公鸡才打鸣,萧缓便轻轻掩上房门,消失在轻薄的晨雾中。 黄安县的看守所位于八里渠乡豆庄子集村465号。萧缓捏着一张纸,那是从村长那里讨要来的看守所地址。她一路上边走边问,打听了好久,终于找到了这个偏远的地方。 萧缓围着看守所的高墙外绕啊绕,绕啊绕…一脸迷茫。直到日上三竿,在看守所的大门外,她鼓足勇气上前对狱警说,她想看看李春雷。 狱警翻完手中的名单薄,然后拒绝了她,“犯罪嫌疑人被关押进看守所,在判决之前,只有辩护律师可以见。” “那请问什么时候出判决结果?” “一般自首的判决时间是两到三个月。” “哦,谢谢!”萧缓红着眼睛弯腰致谢。 狱警对这个在看守所外面逗留了小半天的年轻女孩感到好奇,不由问道,“李春雷是你什么人?” 萧缓想了想,小声回答,“我们是一个村儿的,一起长大的朋友!” “哦,青梅竹马!”狱警面带笑意,“朋友身份探监的话,还要出具身份证、当地村委会证明,另外,规定的探监日是在工作日哦。” 见女孩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狱警笑意更深,“你说你,一个小丫头,啥也没弄清楚,就一头雾水的找过来,该说勇气可嘉还是暴虎冯河呢?”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一心只想来看看他,没想到…谢谢警官!下次我一定做好万足准备再来。” “快回去吧,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萧缓点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回首,正午的阳光照在破败的城墙上,铁门散发着森森的寒光,但是看守所上方的天空很蓝,偶尔有几只小鸟飞过。 这里并非暗无天日,还有希望与光。 办理完外公的丧事,亲朋好友各自散去,萧缓也跟着父母回了G市。 一回到城里,萧汉民便收拾行李动身前往云南,李珍梅携着一对子女去火车站送行。萧缓只知道刘志军重视父亲,把云南的相关业务全权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