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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份陌生的感觉既欣喜又排斥,感觉越汹涌,他就下意识越想镇压。

    这种感觉格外难捱。

    天人交战之际,张浦从外面悄步走进来,扣响了御书房的门:“陛下,渡玉轩的人来了。”

    秦渊挖掘内心的进程戛然而止,他倏然睁开眼,权衡被一瞬愉悦冲淡:“让她进来。”

    看着手边空空如也,鬼使神差的,他并不愿让沈霁看到自己在御书房惫懒的模样,便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将手侧一本奏折翻开,搁在了桌案上,这才不紧不慢掀眸看向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秦渊的眼底也越来越愉悦,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想见一个女人。

    门被缓缓推开,青沉提着食盒徐徐上前,福身行礼道:“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秦渊眼底的笑意顿时熄了下去:“怎么是你?”

    “玉婉仪怎么没来?”

    青沉神色如常的起身将食盒里的汤端出来,搁在了一旁的小桌上,面对从前的主人面不改色地扯谎:“玉婉仪出去看雪景着了点风寒,身子不适,因此不能亲自来给陛下送汤。”

    用早膳的时候还好好的,不到两个时辰就染了风寒?

    秦渊皱眉问道:“用过早膳后,玉婉仪出门了?”

    “回陛下的话,正是,”青沉停了手里盛汤的动作,福身道,“送您离开后,玉婉仪走着去太液池和夷宝林赏雪景,回来后就有些流涕畏寒,这会儿正叫了太医诊脉,所以不能亲自来送汤,还请陛下恕罪。”

    期待了这么久却没看见人,秦渊的心里不可谓不失落。

    但大雪天的,终究是她身子要紧,秦渊也无话可说,便是不成,他大可明日再亲自去一趟,想见总能见得着。

    他淡淡嗯了一声,语气极淡:“不必伺候了,回去侍奉玉婉仪吧。”

    “是。”青沉行礼后从建章殿离开,张浦这才掂量着陛下的神色上前说着:“陛下方才就说想喝这汤,便是心疼玉婉仪叫青沉回去伺候了,不如奴才伺候您喝一碗吧。”

    说罢,他转身要去盛,可秦渊没见着想见的人,又是身子不适这样不能兴师问罪的缘由,满腔热烈被兜头泼一盆冷水,难免有些憋屈。

    他眉头蹙起来,冷声道:“朕政务繁忙,哪儿有心思喝,还不撤下去。”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张浦侍奉陛下这么多年,也揣摩不透陛下的心意,平白无故蹭一鼻子灰,他也只能赔着笑,赶紧跪下说道:“奴才思虑不周,还请陛下恕罪,奴才这就将汤处置了。”

    秦渊不悦地低下头准备批阅奏折,听见张浦正要端着汤拿下去处置了。

    一想到沈霁感染风寒还为自己熬汤的模样,秦渊心里的郁气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反而又有些甘甜滋味涌上来。

    看着张浦端着东西就要走,这般蠢笨,秦渊开口斥责道:“玉婉仪送来的东西,谁允许你拿下去随意处置了,先搁着,等用午膳的时候一并热了端上桌。”

    张浦今日是着实搞不明白陛下了,额上冒着冷汗又将东西放了下来:“是,奴才未能及时明白陛下的意思,是奴才的过失。”

    秦渊终于觉得气顺了,勉为其难嗯了声:“行了,下去伺候吧,朕处置政务,不准任何人打扰。”

    “玉婉仪身子不适,你去库房挑些好的补品给她送去,再让太医好好医治,务必调养好玉婉仪的身子。”

    “是。”

    -

    此后两三日,秦渊时不时就会抽空去一趟渡玉轩,可沈霁一直称风寒未愈不宜见君。

    她身子不舒坦,秦渊也无可奈何,只好日日让人送了赏赐和补品过去,独宿在建章殿内。

    又过了两日,沈霁的名牒终于重新挂了上去,这场小小风寒才算过去了。

    再过几日就要除夕家宴了,宫里也越来越热闹,一盏盏大红灯笼悬挂起来,各处宫殿都忙着清扫翻新,迎接新春,最忙碌的便是皇后娘娘了。

    沈霁知道皇后素来有畏风畏冷的旧疾,虽说近来身子有所好转,可还是难免有受累着凉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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