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我大致听了一下,思来想去,还是交给您最保险,所以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哦?”赵竞业很感兴趣。 王主任含糊道:“是一个叫李明的和一个姓唐的商人,您应该了解。” 他把物证袋放在茶几上。 赵竞业垂目望着茶杯里飘出的蒸汽。 不过几息功夫,他便抬眼,目光波澜不惊,“既然你给我,我就和你说一声多谢。小王,你工作上如果遇到了问题,可以及时跟我反馈,我本来就有指导的责任,只要你开口,我绝不推辞。” 王主任急忙摆手:“没有没有,赵书记,您知道我,我可不是那种人。我来这一趟,只是盼着您好,有您在一天,我心里就安稳一天。等会儿单位还有个会,我单独过来的,不好久留,这就告辞了,您保重身体。” 他把茶喝完,起身道:“您忙,您忙。” 赵竞业亲自送他出门。 人走后,他在空旷的办公室里踱了几步,面对白墙上挂的草书,摩挲着左手的戒指。 这是银城以前受过中央表彰的老书记给他写的,那年他才三十多岁,做到了这个年龄能担任的最高职位,去港澳拉来了几个国际大项目。人人皆称他是不世出的才俊,前途不可限量,还未曾见过哪个青年干部有他这样的魄力和手段。 老书记爱重他,临退休想给他留幅字做勉励,问他有没有喜欢的诗词。 赵竞业只想了片刻,请他写了一幅唐代孟郊的《赠郑夫子鲂》: 【天地入胸臆,吁嗟生风雷。 文章得其微,物象由我裁。 宋玉逞大句,李白飞狂才。 苟非圣贤心,孰与造化该。 勉矣郑夫子,骊珠今始胎。】 老书记泼墨挥毫,对他大加赞赏,认为他胸中有日月,细微处得见雄才大略,虽如明珠耀眼,却知道要虚心自强。 一晃二十年过去,赵竞业老了。 当年的风发意气逐渐褪去,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愤总是在夜半时分萦绕在心头,让他不能成眠。 论才华、韬略、勇气、家世,他不比别人差。 可就像受到了诅咒,他一直留在银城,怎么也去不了更高的平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升上去比登天还难,即使他耐不住性子给上面交了投名状,也无法获得一个中意的名额。 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他开始想,如果走不了,就扎根在这里,银城现在的繁荣面貌是他一手塑造的,他是这里说一不二的主人,只要跺跺脚,土地公都要来给他上贡。 这是他应得的,他为这座巨型都市辛辛苦苦服务这么多年,也应从中得到些什么。 现在上头出了事,牵连到他,不知是老天让他渡劫的考验,还是因果报应。 赵竞业把物证袋放进公文包。 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号码,是黎珠。为了避免旁人听见,她从来不在办公时间给他打电话,都是发信息留言,这还是头一次。 他锁上门,接起:“出什么事了?” “一小时前我回家,家门口怎么有陌生人的车?从窗口看见还有人,我都没敢进去。”黎珠担忧,“你这里不会和李明家一样也被搜了吧?” “哪栋房子?” “就是东城你爸妈留下的房子。” 父母去世前留了不少房产,赵竞业婚后为了保密黎珠的身份,一直没搬进大院,住在东城这栋清净的老式别墅内,私下几乎不与外人来往。 “那些人拿了调查令,事先也通知过我,我没权利阻止。反正家里也没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让他们搜吧。” 黎珠急了:“那我的照片、鞋包衣服还在里面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