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眼睫颤动,手攥紧了两侧的薄褥。 他对男人从始至终都很信任,何谈讨厌? 倘若对方要做下去,林殊文心觉能够克服,而非害怕。 他一动不动, 良久,红着脸小声问:“还要亲么……” 严融之抚在少年两侧的掌心一紧,手背浮起几道青筋。 本就相抵的额头凑近, 眼看唇就要压了下去, 林殊文一紧张, 又忘记吸气。 最后严融之放开他, 末了, 拂开林殊文额间的发丝,在眉心吻了吻。 林殊文攥着褥子的手下意识抓住男人的袖口, 张嘴想说些什么。 严融之哑声道:“这次先欠着。” 人太乖了, 既想欺负, 又怕欺负得狠。 屋外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水,严融之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起身把窗户关闭。 不知夜里会不会打雷,严融之坐在床边,道:“安心歇息。” 林殊文往褥子里埋了埋,忽然抬头,贴在严融之怀里靠着闭眼。 他双手紧攥男人的腰身,很是慌张。 林殊文就是这样的性子,人对他好一分,他还更多。严融之与他亲近,那他也要学会与对方亲近。 严融之环住少年的腰背,侧身躺下,把人拥在身前。 “快睡。” 否则他都不想停下了。 林殊文学着对他亲近的模样,想叫人吻上去。 “你不回去么?”偏偏少年还这么问了一句。 严融之嗓子微紧:“等你睡了再走。” 雨一直下着,林殊文整张脸埋在男人宽阔温暖的怀里,渐渐合上双眸。 万物的杂声在他耳边化成虚无,余下对方沉稳的心跳。 少年抓着男人衣料的手指缓慢松开,严融之垂目,只见林殊文半边脸温热而柔软地贴在自己颈侧,偏过头情不自禁地再次吻了吻,他耐心等待这阵雨水小去,又隐约盼望雨彻夜不停。 ****** 又一日,天光明媚。 林殊文用米和绿豆熬了些粥,转去外头给鸡和鹅换水,放几把草叶子喂。 院子收拾得还算整齐,倒不用他费力打理,等粥的间隙,林殊文坐在秋千下吹凉风,想自己和严融之的婚事。 用过早饭,他拿起几颗蜜枣解馋,又坐在桌前把今日交给徐哥儿五人的字分别写在纸上,末了,展开白纸,描摹出新簪子的样式,准备下次尝试。 不久,罗文带了东西到门外。 林殊文浅色的眸子向外张望,罗文暗笑:“新账出了点问题,主子一早就去处理此事。” 又递给少年食盒:“这是主子吩咐我给先生带来的。” 有新鲜羊乳,林殊文近日时常要喝,可以滋补身子。 另外一个食盒,份量颇为沉甸甸。 食盒三层,装有好几份小食。 干果蜜果,山楂糖,枣糕、桂花糕、云片糕,供林殊文闲暇时吃着解闷,还能用来招待午后来的几个小孩和哥儿。 林殊文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罗文道:“约莫傍晚前,不过保不准。” 林殊文接过食盒,原本想请罗文进屋喝口茶,对方摆手推辞,离开后又剩下他独自一人。 午前他小睡一觉,醒后不久,徐哥儿郑哥儿,还有赵家的小子们来了。 林殊文拿出一些干果枣糕和山楂糖给他们解馋,配上茶水。 几人坐在树荫下,吹着穿进院里干燥而清爽的风,纵然认字练字的过程比较枯燥,但吃吃小食,喝几口茶,在此刻也能觉出几分滋润。 赵家最大的小子说道:“虽然跟先生学字容易打盹,不过比起跟阿爹在日头底下干活儿畅快多了,有点心吃,有茶喝。” 徐哥儿道:“你们赵家如今日子越过越好,今后定能少吃苦头,眼下就跟先生好好学着,听赵叔的话。” 一个时辰后,徐哥儿几人将笔和纸收好。 赵家老大道:“先生,我们今日去山上摘栗果,你跟我们一块去吧。” 郑哥儿跟着邀请:“栗果炒起来很香,还能熬汤,许多人都爱吃,若摘的果子多,过几日还可以炒熟了拿去村集卖。” 于是林殊文答应跟他们一起到山上摘栗果,等日头没那么晒就出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