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不在焉。 他的视线总朝院子大门的方向瞟,隐隐饱含些微期待。 还没等到敲门的动静,林殊文用过早饭,坐在桌前看了些书,把今日要交给徐哥儿他们的字分别写在五张纸上,不久,便又点着脑袋昏昏欲睡,连几时趴在书前睡着也不知。 午时将至,到旧屋门外的徐哥儿一伙人让林殊文从梦里清醒。他惊觉自己趴在桌上睡了整整半日,匆忙理了理头发,开门把人迎进院子,又下意识沿外边张望几眼。 徐哥儿问:“小先生在等人啊?” 林殊文摇头,从屋内拎出五张凳子:“你们先坐,我进屋拿壶凉茶。” 五人围着院中树下阴凉的圆桌坐成一圈,林殊文拿出晨起煮的那壶凉茶,还洗了些果子放在盘里。 徐哥儿他们念书念得口渴就喝点凉茶,忽然忘记一字,抬头询问,却见林殊文魂不守舍的模样。 徐哥儿跟郑哥儿彼此对视,疑惑:“小先生可是身子不适?若不舒服,我们先回去。” 林殊文连连否认:“没有。” 还欲解释,却听门外响起人声。 来人隔着门唤他:“殊文。” 林殊文瞬间就来了精神,几乎三步并作两步赶去开门,徐哥儿和郑哥儿暗暗心惊。 门口,林殊文望见严融之身后抬过来的十几个箱子,诧异。 箱子皆系着喜红色的绸带,这阵仗一看就知是下聘礼的。 陆续有村民跟在抬箱子的队伍后围观,笑着喊道:“恭喜地主爷跟小林先生。” “这是定亲了吧。” “十几个箱子,好多呢。” 哪想话音刚落,严融之道:“一早就去准备下聘的东西,你院里放不下,先抬过来一部分。” 村民耳朵尖得很,听到还有聘礼没送来,说不羡慕是假的。 除此之外,严融之亲手交给林殊文一个木盒,没有当场告诉他里面装的何物。 林殊文接过盒子:“这是?” 严融之道:“晚些时候再打开看。” 林殊文把盒子收好,抬眸,甫一和男人那双深邃黑沉的眼对视,心脏就跳得厉害。 他把门让开,身后齐齐站着徐哥儿五个人,纷纷开口:“原来小先生跟地主爷已经定了亲事,恭喜先生!” 严融之向几个小后辈打了招呼,比林殊文更像这间院子的主人。 林殊文脸上浮起些微羞赧的笑意,道:“是定亲了。” 徐哥儿道:“那我们今日就不学了,先生跟地主爷慢慢聊。” 今日新教的字都写在纸上,方才哥儿跟赵家小子们都念了几遍,纸张上的字带回家,午后和晚上自己练写就成。 林殊文道:“好。” 又补充:“明日我考你们写长句。” 把徐哥儿郑哥儿还有赵家三个小子送走,抬聘礼来的人将箱子放进院子后也相继离开了。 四周顿时静悄悄的,正午比较热,鸡跟鹅都躲进棚子里睡觉。 林殊文先低着头,很快又抬起,眸子闪烁着明亮的光。 严融之好笑:“很高兴?” 林殊文道:“我以为你要晚些时候才来,本来我想等教完郑哥儿他们就去宅子里寻你。” 严融之牵起少年的手,将其带进屋后,坐在椅子上,又把少年放在身前端详。 林殊文垂眸,双颊微红,却未回避,反而问:“怎么了?” 严融之道:“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林殊文轻轻点头:“用过早饭还趴在桌上睡了好长一觉。” 少年实诚的模样叫严融之眼眉含笑,掌心略加施力,就把人带到怀里,以坐的姿势将站立的少年虚虚搂住。 打量少年没有抗拒的神色,才又加了力道。 林殊文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抱在怀里,身子僵硬,过了片刻才逐渐恢复。他抬起胳膊,同样给了对方回应,虽未吭声,却搂住了严融之的脖子。 严融之侧目,很快看见少年泛红的左耳,还有极小的犹如朱砂的红痣。 严融之问:“可以亲一下么。” 林殊文松缓的身子即刻紧绷,但他没有立刻拒绝,又过半晌,才闷闷应声,还闭上眼等。 不想,严融之没亲他的脸,左耳反倒被一阵温热微湿的气息覆盖。 严融之亲了亲少年耳朵上的小红痣,把浑身颤抖地人抱得更紧,掌心放在他背后拍了拍。 良久,林殊文问:“好了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