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将手里的花盆往外一翻。 他这件花盆是青釉方盆,只有巴掌大小,四四方方,四面都有金丝、铜丝镶嵌而成的仙家人物画像,里面的泥乌黑一片,泛着水润之色,泥面平平整整,唯独中间长出一根石笋。 就在刘永锡将花盆翻转向外的时候,那根石笋突兀分裂开来,变成许多更低、更矮、更细的小小笋芽,遍布在花盆之中,而花盆本身却显得在飞速放大。 戴宗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迷雾是消失不见了,他人却正脸朝下,冲向一片黑黢黢的大地。 八风铜鼓飞在他的前方,先一步撞在那片土地之上,黑土翻浪,乱石涌动,一根根粗细不同,尖头怪脑的石柱,分散在四面八方。 戴宗在空中调整了姿态,坠落下来之后,双足落地,站的稳稳当当,还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壤微微发热,那铜鼓震颤的力量尚未衰竭,犹自在土壤之下来回动荡。 他环顾四周,发现那些石柱虽然大小不一,最高的柱子比他人还要高出几十倍,但都分为一节一节,有些像是老笋的模样。 “这……”戴宗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缓缓抬头向天空看去。 只见一张巨大的脸庞,占据了整块天空,眼含碧光,正俯视着这里。 有柔顺如绸的发丝从那巨脸的边缘垂落下来,连接着天地,每一根头发,在此刻的戴宗看来,都有他腰身一般粗细。 那一缕发丝飘动时,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沟壑,把石柱打得东倒西歪,声势之大,犹如雷公犁庭。 戴宗使出浑身解数,逃出了那些发丝的扫荡,心中绝望,脸都皱了起来,苦中作乐的想道:‘天底下会被这么粗的头发追杀的,俺或许也能算是头一个了吧。’ 他又看见天空中刘永锡的那张脸微微张口,似乎要向这里吹气。 这口气吹下来,势必席卷花盆大地,形成剧烈风暴,使戴宗避无可避。 “这天杀的!” 戴宗脱口大骂,脸色骤变,“日后梁山上要是为我们立碑,墓碑上难不成要写,一生好汉,披星戴月,最后是被张嘴吹死的吗?” 他冷汗直流之时,只见天空中刘永锡的那张面孔突然抬了起来,似乎正在眺望远方。 紧接着,花盆大地倾斜,再度向外迎去。 电闪雷鸣的青气狂流,冲塌了大片的迷雾,势不可挡的到了近处,迎头撞入了花盆之内。 黑色大地上,关洛阳足尖离地三寸悬停,青气回荡,然后无声踏上地面,来到戴宗身边,把石秀扶下,一掌按在石秀背心。 浩荡功元化作最温和的无为真气,从石秀四肢百骸之间浸润至深。 戴宗呆了一会儿,急的跳脚,道:“唉呀,道长,你怎么也落入这里来了?” 关洛阳不急不徐的说道:“我若还不来,只怕石秀的伤积重难返。” 戴宗道:“可这里是那刘道人的法宝,进来容易,出去可就万难了呀,而且刘道人仗着法宝奇妙,只要朝这边吹吹气,就能把我们这里搅得天翻地覆了。” 说话间,天上果然又出现刘永锡的面孔,哈哈大笑。 “你就是关洛阳,竟然愚蠢如斯?” “看来云天彪那边,也不必太过担忧了,就算一时不察,中了你们的奸计,只凭你这样的作风,就知道尔等梁山草寇,终归还是成不了气候。” 刘永锡眼中碧光内敛,道,“念在你功力确实不凡,好叫你知道,今日将你吹散形骸的,也不是凡风,而是本座精修的一口清凉界法力。” 他正要吹出元气,骤然一股利风扑面,连忙仰头避让。 饶是他闪得快,仍有一抹青光飞出,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狭长伤口。 刘永锡手指一擦,伤口平复,外表看不出来,却不能真正愈合,不禁眼皮一跳。 关洛阳的刀意,居然能突破这法宝迷阵的界限,叫刘永锡大为意外,捧着花盆,运起法力灌注其中,试图直接用迷阵中的侵蚀力道,把关洛阳等人炼化成脓水。 他炼了片刻,听花盆中无声无息,低声自语道:“看来这样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