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吼声震天,音波炸起层层大浪。 但这龙吼传到河心的时候,矿工们只觉得有些吵人,全然没感受到这股龙吼的威力。 无论岸边还是船上,只有少数人能够看出来,有丝丝缕缕的青气,萦绕在每一艘船上,稀薄得像烈日下的雪雾,却精纯至极,不灭不散。 没过多久,龙吼的声音就明显的低落下去,蛟龙像是体力不支,放弃了抵抗一般,被那扇形烟云压在河面上。 它那一张开来,足可以直接吞下整匹骏马的尖喙大口,在水里载沉载浮,两只眼睛昏暗无神。 “这畜生在风中水中留下的气息,如此浓郁,怎么体力这么快就消磨干净了?” 李俊把剑一舞,扇形烟云浓缩回来,重新依附到他那把宝剑上,百思不得其解,对水下呼唤道,“李应兄,你无恙乎?莫非你在水里重创了这畜生吗?” 哗!!! 水浪一翻,李应策马上岸,把三棱点钢长枪,往岸边一插,攥着胡须挤出一把水来,笑道:“李俊,我们紧赶慢赶,赶得晚了,这尾龙兽,早已被那道长降服了。” 李俊一愣,往船上看了一眼,困惑道:“怎么这么讲?” 李应摇头:“你到水里一看便知。” 李俊宝剑一挥,水面分开一条小小通道,他走下河床,抬眼望去。 只见那条蛟龙长长的躯体,一路从岸边延伸到河心,它的尾巴在那里连入硕大的龟壳。 原来这是一只老龟所化的蛟龙,只是蜕变的还不完全,没能彻底脱出龟壳。 对这样的妖物来说,蛟龙之躯还不是它最强悍的地方,那龟壳更是神妙。 刚才争斗的时候,假如这蛟龙尾巴一甩,带动龟壳砸到岸边,那片混钢地面,必定也要被砸的四分五裂。 李俊心中暗自凛然,但他走得更近了一点之后,就发现,这蛟龙、龟壳,其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股镇压着龟壳的力量。 从这里往上看,能看见河心处漂着的那几艘船的船底,其中一艘船,正向水下透发着恢宏而纯澈的浅青元气,不显山不露水,却重的让那蛟龙挣脱不得半分。 龟壳后方的河床上,更有一道极长的沟壑,怕是这条蛟龙在数里之外遇到船队的时候,就已经被船上的人隔着河水镇压,一路拖到了这里。 “嘶!” 李俊心潮起伏,法术微乱,险些呛到一口水,连忙退回到岸上。 李应正吩咐众人把铁棒拔起,撤了法术,让岸边的混钢之地,还原成土壤的模样,转头道:“如何?” 李俊默默还剑入鞘,叹了口气,哈哈大笑:“这道人也真是促狭,早些提醒一句,又何必让我们在此出丑,这还怎么好意思到他船上去蹭些水酒呢?” 关洛阳的声音遥遥传来:“诸位莫怪,你们入水太快,我没来得及说,后面看你们排布的颇为精妙,看入了迷,我愿用美酒赔礼,请来一聚吧。” 李应、李俊相视一眼,各自点头,让其他人带着马匹在岸边跟随,两人微微吐纳,从岸边一步跃起,跳到关洛阳的船上。 公孙胜说道:“原来是你们两位,可还记得贫道吗?” 李应惊道:“一清道长,破西夏之后,我们有多年不见了吧,你不是被唤回汴梁享福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李俊则神色一紧,左手拇指暗暗扣压,随时可以弹出剑刃,目光扫向关洛阳:“这位道长莫非也是汴梁的道官?” 公孙胜看出些苗头,连忙摆手,说自己已经是个江湖散人,给关洛阳他们彼此介绍了一下。 “李应将军当年不是说要告老还乡,你本就是一庄之主,家资豪富,想必如今每日都过得惬意万分吧?” 公孙胜试探着说道,“还有李俊都统,贫道听说你在韩世忠元帅帐下做到水军都统制,在宋辽界河上与辽军交战,八面威风,又如何到了这里呢?” 两个姓李的脸色都有些微妙,关洛阳笑道:“还是先到船舱里坐下再聊吧。” 众人回到船舱,各自落座。 戴宗本来窝在船舱一角睡觉,听到声音一抬头,原来也跟李应、李俊相熟。 公孙胜跟二李说话的时候,还文绉绉的,这三个一见上面,却很快就以兄弟相称。 关洛阳在旁边跟公孙胜闲聊了几句,这才知道又是那天命皇帝的手笔。 当年皇帝准备争讨西夏的时候,从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