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汗颜,以前投壶百发百中,如今却投了二十三个才中,他可当不起这“厉害”二字,于是道:“这不算什么,你等我再练些时日。” 有那箭术高超之人,哪怕蒙眼射箭,仍旧能够百步穿杨,既然别人能,那他慕羽峥一样能。 见他站在那里,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意气风发,还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傲气,柒柒开心地直蹦跶:“我也要练。” 两个孩子上了瘾,守着一个陶罐玩了一个下午,仍旧意犹未尽。 只是先前捡回来的那些小土块十分松散,一次一次抛掷下,碎成了渣渣,柒柒便又端着破碗到院子里头去捡。 在山闲来无事趴墙头,看到柒柒蹲那捡东西,便从墙上抠下一个小土块,丢过去打在柒柒背上:“柒柒,你捡什么宝贝呢?” 柒柒练得正起劲儿呢,如今见到活靶子,哪有放过的道理,她手里捏了个土块不动声色站起来,慢慢悠悠走过去,待走近了几步,扬手一抛,打中了在山胸口。 打完得意地晃着脑袋:“怎么样,准吧?” 在山从墙头上蹦下来,切了一声,一脸瞧不上:“我这是懒得躲,不然你打不着,还不得跟在江一样,哭天抹泪。” 柒柒不服,便又捡了几个土块,追着在山打:“你躲你的,我打我的,我保证不哭。” 两个孩子正嘻嘻哈哈满院子闹着,就听西院有人说话,柒柒好奇看过去,可她太矮什么都看不见。 在山便用手指戳着她的背,往屋推:“不用看了,是买房子的,我听我姐说,从早上看到现在,看了好几家了。” 虽说塔布巷很破,可这天地下穷人也很多,来塔布巷买房安家的人,想必也和他们一样,一穷二白。 两个人说着话进了屋,柒柒把这话说给慕羽峥听,他有些警惕:“怎么会突然有人来这里买房?” 在山却见怪不怪:“常有的事,这几年咱们这总打仗,家里有点关系的都往南边跑,我舅舅一家也跟着我舅母去胶东投奔亲戚去了呢。” “这回打仗的地方往北挪了,那北边的人可不就得往咱们这跑。我先头去旁边两条巷子去给那胭脂铺喊嗓子,在那边也碰到房牙带人看房子呢。” 慕羽峥还是有些不放心,拜托在山盯着点西院的动静,在山便跟柒柒出门去,趴在西边的墙头上,光明正大地盯。 西院那户人家也是前两年才搬来的,搬来的时候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是屠夫,平时靠着给城里羊肉铺子宰羊过活。 那家的女人去年病死了,就剩下那屠夫一人,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内向之人,不爱跟人来往,他身上又总带着血腥味,孩子们也都不敢靠近他,基本上就当他是个隐形人。 他此刻正站在院子里,等着房牙带人进屋看房,看他那带着血点子还没来得及换的衣裳,一向开朗胆大的在山就心里发怵,不敢跟他说话,柒柒更是不敢。 两人踩在板车上,扒着墙头,露着小脑袋盯着西院屋门,等房牙带着人出来,柒柒和在山都是一愣。 “在山哥,这人不就是胭脂铺那伙计嘛。”柒柒小声说。 在山也想起来了:“对,那天就是他跟咱们说开业送彩头的。” 两个孩子嘀嘀咕咕说着话,早已从白景那里得知情况的广玉,自然也看到了两个孩子。 他按耐住翻墙进屋,和太子殿下相认的冲动,故作不认得,朝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小娃娃,你们是住隔壁院的?” 柒柒指了指他身后的房子:“你买了这房子吗?” 看着两个孩子,广玉懊悔莫及,当初是他的大意,让他们和太子殿下生生错过了这么多天。 不过好在,为时未晚,这段时间太子殿下并没出什么意外。 他留房牙和那屠夫谈价,自己走到墙根底下,越过墙头,往院子里打量。 柒柒伸手去挡他的视线,小脸鼓了起来,凶巴巴的:“你看什么?” 小姑娘果然如白掌柜说的那般警觉,广玉看着那瞪着眼睛奶凶奶凶的小姑娘,心中好笑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啊,我是想看看你家大人可在,以后都是邻居,我想打个招呼,认识认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