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包袱进来,与怒气冲冲的纪宜游撞了个正着,他懵了两秒:“你怎么了,吃火药了?” “桑桑是你妹妹这件事,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从来没同我说过。” 殷予桑:“?” 他视线转向一副无辜模样的夫妻俩,一瞬明白了前因后果,朝着桑枝恶狠狠的龇了龇牙:“他们又同你说什么扭曲言论了。” 纪宜游抬起手想打他,瞧着他还吊着一只手臂,又忍不下心,好半晌,泄气道:“算了,幸好你是哥哥,我辈分比她大。” 她转身又跑回床边:“喊声嫂子给我听听呗。” 桑枝:“…………” 沉默地看着她眼角上还没干涸的眼泪,无语凝噎。 殷予桑绕过屏风后将手里还沾着泥土的包袱递给姜时镜:“颜词入狱前托人送来的。” 桑枝愣住:“?颜词入狱了。” 纪宜游搬了个凳子坐到床头:“宫宴第二日,太子以他指使人行刺为由,抄家了。” 她呆愣了一会儿,看着面色如常的几人:“你们……不担心他?” 姜时镜将包袱放在地上解开,里面是好几本册子以及一幅画卷,他拿起画卷展开,解释道:“太子有意要他的命,无论宫宴是否有刺杀,都会被安上罪名入狱。” 画卷上描绘着一片草原,四五十个骑着铁骑的塞外牧人,左下角抱着一只小羊的则是康王,马匹身侧挂着无数珠宝,压得马腿弯曲,几乎要卧到地上。 “未登基前,太子不敢动手杀颜词,朝堂本就乱成一锅粥,他不会蠢到再添一把火。”纪宜游接话道,“予桑在他身边留了伏音宫的弟子,一有情况就会放信号焰火。” 姜时镜打开册子,上面详细的记载了七年前康王暗养私兵的两个资金流向地,一处为了陷害白家被剿灭,另一处则在北边一个名叫余永村的村落里。 包袱里全部都是康王谋反的证据,只不过时间都停留在七年前。 “皇陵边上挖出来的?”姜时镜抬头看向殷予桑。 殷予桑耸了耸肩:“送来的人没说。” 纪宜游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画卷道:“我爹以前跟我说康王要谋反,我还不信,一个封地距离京州相隔数万公里的王爷,拿什么反。” “没想到他从七年前就开始谋划了。” 桑枝偏头望着满地的证据,蓦然想起已经荒凉成废宅的白府,杂草丛生成为鸟兽毒虫的栖息地,只因为康王想要得到高高在上的皇位。 姜时镜拍掉掌心沾上的泥土,站起身淡淡道:“找人复刻三份,给太子,三皇子和九皇子各送一份。” 殷予桑挑起眉梢:“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他吹了个口哨,看着姜时镜欣赏道,“我有点喜欢你了,妹夫。” 姜时镜沉默了下:“大可不必,大舅哥。” 纪宜游歪头道:“桑桑,我们成亲戚了诶” 桑枝:“…………” 京州城内表面风平浪静,暗下却已波涛汹涌,以刺杀为由的谣言越传越沸,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真假参半,从太子十年前私自制作龙袍到挪用贡品赠送妾室,再到与后宫妃子有染。 顷刻间在百姓之间炸开,更有甚者,不知从哪里搞到了太子的起居注,房事不过半盏茶,幼时在宫门口拉屎,踹翻流浪狗的饭碗被狗追着咬,都被一五一十的扒了出来。 短短五日,城中百姓被煽动地签万民书,抵制太子登基。 纪宜游拿着从小摊贩上买到的简洁版起居注,坐在床边边念边哈哈大笑。 “能将这玩意偷出来的人,也是个人才。”她翻着册子,笑眯了眼,“安平十二年冬末,戌时三刻,太子爬起来吃了三碗饭,啃了两个鸡腿……” 桑枝敞开腿坐在床上,缝制着手里的娃娃,别院养伤的这段时间,她无聊地将指甲边缘的皮扣得坑坑洼洼,姜时镜和殷予桑白日里都很忙,只有晚上才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