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往侧边挪了一步, 挡住小飞鱼的半个身体, 礼貌又疏远道:“多谢嬷嬷引路,送桑桑回院子, 今日之事还望嬷嬷缄口不言。” 嬷嬷又后退了一步,站在阳光内,连连点头:“姑娘放心, 老奴不是爱嚼舌根之人。”她在周围环顾了一圈, 颔首道,“我让丫鬟们烧些热水, 端到姑娘的房内沐浴。” 桑枝行礼道:“麻烦嬷嬷了。” 房门关起来,斩断一地金色斑驳, 她脸上的乖巧笑意顷刻消失,小飞鱼爬到腿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侧腰,茫然道:“呱?” 桑枝站在原地许久, 轻轻呼出一口气, 带小飞鱼再次来京州, 本不是她的本意,它的体型与正常蟾蜍相差过大,一旦出现在普通百姓面前,势必引起恐慌。 更何况中原本就畏惧蜀地,现在又刚入春,温度还未彻底回升,无法如之前般躲藏在池塘内。 “没事。”她轻拍了一下小飞鱼的头,走到桌边坐下。 小飞鱼已有十多岁,按蟾蜍寿命来算,已然快到尽头,方婉说蜀地虽然适合小飞鱼居住且行动自由,但她在京州的时间是未知数,相比独自待在蜀地而言,或许小飞鱼会更喜欢跟在她身边,即使失去自由。 夜幕降临,寒风拂过树枝簌簌作响,半弦月被飘过的乌云遮挡了一半,洒下微弱的月光映得湖面涟漪。 小飞鱼种下温蛊后,瞬间活了过来,精神抖擞地在湖里游了一圈又一圈,还叼了好几条鱼给厨房加餐。 桑枝去小厨房给汤婆子换热水时,蓦然瞧见木果抱着包袱局促地站在院子里,周围是来来往往换班的刀宗弟子,显得格格不入。 “木果,怎的不进来。”她走到木果的面前,疑惑道。 木果愣愣的看着面前与记忆里相同却又不同的少女:“桑桑……?” “半年不见,认不出我了?”桑枝接过她手里抱的变形的包袱,“我让他们给你收拾了一间屋子。” 她带着木果往房间走:“会比后院离得近,你就不用早起来湖边小院。” 木果环顾着周围统一服饰且每个人身上都携带着一把长柄大刀的弟子,迈着小碎步贴近桑枝,小声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桑枝推开房门,将包袱放在桌上:“寻常的护卫罢了,不用在意。” 她取出火折子点燃屋内的烛火,橘红的光将不大不小的屋子照亮,随及不上客房,但也比二等丫鬟的屋子大不少。 木果高兴地在屋里转了两圈:“奴婢第一次一个人住一间大屋子。”她抱住桑枝,兴奋道,“谢谢你,桑桑,苟富贵莫相忘。” “在我面前不用称呼自己为奴婢。”桑枝回抱了她一下,很快松开,“听闻你现在在厨房做事?” 木果点了下头:“嗯,先前还会来前院帮忙,嬷嬷后来又买了几个年龄尚小的小丫头,放在前院跟着做事,我便一直待在厨房忙活了。” 从牙婆子手里买来的丫鬟会比招工来的更靠谱些,一来不用担心她们随时离开跑路,二来签订的卖身契,基本一辈子都会安稳地待在府内。 大多数的府宅都会更倾向于第二种。 “这段时间你就住这里,我们在京州不会待很久,日后离开了,你再搬回去。”桑枝道。 木果弯着眼笑意盈盈道:“好。” “对了。”她望向灯火通明的院落,“我收拾东西时,听隔壁在前院服侍的姐姐说,他们称呼你为少夫人。” 她压着兴奋道:“牙儿没成功的事,你成功了?” 桑枝愣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话中的含义,辩解道:“你别胡乱脑补,我没爬过床,只不过在襄州时出了一些意外。” 木果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我懂我懂,不用解释。” 桑枝瞧着她笑眼里透着些许不干净,陷入了沉默。 你到底懂了什么?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