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靠近少女,眉眼透着浅浅的戾气,“你姓桑,是咸鱼教的圣女,记住这个身份。” 空气安静了半刻,桑枝抬起眼直视着他幽冷的眸子:“桑桑自然永远是咸鱼教的人,教主在担心什么。” 男人漆黑的瞳内倒映着少女弯起的笑眼,这双眸子几乎是他看着长大,如今却莫名多了几分陌生,柳折枝伸手取下桑枝一侧耳朵上的挂饰,面纱从脸上散落,露出婴儿肥的脸颊。 “你阿娘临死前,我答应了她三个请求。” 他捏着桑枝肉乎乎的脸扯了扯,指尖用力,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两道红印。 桑枝吃痛眉心皱起:“什么请求。” 柳折枝松开手,盯着红痕轻笑了出来:“养你到十八岁,还有一个月,就完成了。” 天空星星点点地飘下雪花,微光下似羽毛荡着风,落于积雪,覆上轻薄的纱。 伏音宫弟子放好物件后,又贴心地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才相继出屋,为首的弟子恭敬道:“圣女,东西我们都收拾好了,便不在此多留,与前来参赛的师兄们汇合。” 桑枝后退一步远离柳折枝,对弟子轻点了下头:“多谢。” 弟子疯狂摆手:“圣女别客气,这都是弟子们应当做的,日后圣女若有任何事尽管吩咐,弟子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呵。”透明人柳折枝轻哼了声,“我竟不知我教中的圣女何时跑到伏音宫做起了副业,不知道的还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双胞胎。” 桑枝垂下眼,古代似乎没有副业这个词。 弟子眼里只有桑枝一人,听到声音才发现树底下还有一个身穿大氅的男人,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们倒是想,可宫主不同意。” 柳折枝:“?” 压着的戾气刹那间溺出,他冷下脸:“当着本教主的面抢人,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想当场开染坊。” 弟子呆滞在原地,威压下失了反应。 桑枝不动声色地往侧边挪了半步,挡住了他半个身体:“去找你们师兄吧。” 弟子连忙告退,带着其余五个弟子匆忙逃走。 柳折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探究:“你何时也变得心软起来了。” 有雪花飘在她的额上,融化成水,蜿蜒而下。 桑枝不答反问:“你方才说的第二条和第三条是什么。” 柳折枝指着远去背影,嗓音低沉:“先解释。” 她沉默了下,转头瞧了一眼在纷纷扬扬的落雪中远去的伏音宫弟子,下雪后的咸鱼教弟子格外兴奋,他们为躲从天而降的雪球狼狈地抱着脑袋,似有猛兽追赶般跑得飞快。 几乎一眨眼就出了川舒院。 兴许是逃跑的姿势有些好笑,她不由弯了弯嘴角,但很快又强压下去,淡然的把柳折枝的话重复了一遍:“教主方才说,不在意桑桑的身世,也不在意生父是谁,出口的话不能随风而散,不作数。” 柳折枝凝视着她久久未说话,半晌后,怒极反笑:“如褚偃所说,你的确变得尖牙利齿,他同我提议,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敲碎,我突然觉得这主意很不错。” 桑枝:“?” 褚偃又在发什么疯。 她露出无辜的神情,快速眨眼,矫揉造作地撒娇:“你舍得吗,教主哥哥。” 柳折枝:“…………” “闭嘴,别逼我大嘴巴扇你。” 桑枝也觉得很恶心,她拢着斗篷道:“屋外很凉,教主若是不愿再说阿娘的请求,容桑桑回屋休息。” “正好,我也觉得冷。”话落,他先一步走进屋内,熟练地点燃备好的炭火,如在自己屋内般,坐上了软榻,身上大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蠕动的蚕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