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逐渐变凉:“作为掌管赌坊的棋子, 棋盘没了,幕后之人不会再继续养着他们为非作歹。” 地上躺着的人无一例外脸色极差, 身上露出来的地方遍布着各种伤痕,桑枝还在里面瞧见了上次见到的清秀男人。 脖子里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似乎是新添的。 “青楼和赌坊都是极为敛财的地方, 想要进入赌坊二楼需要输掉六百两, 而上去后每半个时辰便是两百六十两,这些钱, 大部分都进了幕后之人的手里。” 桑枝拧起眉:“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姜时镜视线看向屋外:“没有人会嫌钱多。” 月亮偏过正中,渐渐斜靠枝头, 偶尔飘过的乌云遮住半轮月,只剩残缺的半角散着微弱的银光, 屋外风突然大了起来, 吹得尘土飞扬。 他解开背后的重剑, 白色的布条一圈圈落下, 露出里面玄色的剑身,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点点流光。 下一瞬,几十道身影从半空中落下,领头人身穿紫色蜀地服饰,头戴银饰,瞧着倒是有几分蜀地人的模样。 一袭紫红色衣裙的红卿赫然在列。 原本还在说笑打趣的刀宗弟子顿时亮出刀,摆出迎敌的姿态,拦在小屋门口。 “待在屋里,别出来。”话落,少年单手提着重剑出门,顺手将门关上。 桑枝乖巧地点头,而后绕到半开的窗边看院子内的情况。 姜时镜出去后,挡在最前面的刀宗弟子默契地让出了一个空位。 为首的魔教领头人缓慢地摇着手里的铁扇,面色不善道:“玄天刀宗什么时候也开始插手官府的事了?” 姜时镜将重剑立在地上,手随意地搭在剑柄上,桃花眼内满是冷意:“小小一家赌坊,与官府何干。” 领头人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变得难看无比:“你们今夜火烧赌坊,劫走所有奴隶,难道就没想过得罪的是何等人吗?” 姜时镜面色极冷,毫无压制的戾气肆溺:“得罪?我只知道我前段时间在你们赌坊输了近一千两,很不爽,连夜端了它又如何。” 赌坊背靠官府这件事虽说已经成了襄州人人默认的事实,但没有官府敢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暗地里的阴暗勾当。 襄州官护严重,却也不代表胆子大到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领头人停下摇动着的铁扇,看着院子里众多的刀宗弟子,思索道:“既如此,输掉的钱,我们双倍奉还。” 他视线直指小屋:“只要你们把所有奴隶全部交出来。” 堇青第一个不同意,举起手里的刀,愤愤不平:“你做梦,真当我们刀宗缺你那点臭银子。” 领头人瞟了她一眼,轻嗤道:“黄毛丫头懂什么,回去喝你的奶。” 堇青气归气,但也懂得事情轻重,她咬牙切齿地盯着领头人,没冲动到直接上去揍。 姜时镜视线扫过站在最后的红卿,恶意地弯起唇角:“可以。”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愣住了,视线凝聚在他身上。 堇青惊得瞪大了圆眼睛,扯着云母袖子:“哥哥,少宗主是不是被蛊惑了脑子?” 就在领头人暗下松气,觉得刀宗也不过如此的时候。 少年的下一句话响起:“屋里一共二十一个人,一人一百万黄金。” 漆黑的瞳内不着一丝光亮:“拿钱换人。” 百万两黄金换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领头人一听,脸色徒然一变,手里的铁扇瞬间合拢指着少年的鼻子:“你他娘的玩老子。” 气氛一霎变得焦灼,下一刻就会兵戎相见。 桑枝在屋里瞧着院内的动向,视线越过背对着她的刀宗弟子,扫了一圈穿得五花八门的魔教人。 下一瞬眼里蓦然闯出了一张熟面孔。 她惊得下意识蹲下,怕那人瞧见自己。 鞭子男怎么也混在里面? 他不是在赌坊二楼看大门,什么时候混到魔教的队伍里去了。 屋外,姜时镜面无表情地看着领头人,伸出食指轻弹了一下铁扇,淡漠道:“谈不成就恼羞成怒的习惯可不好。” 领头人这才发现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要交易的打算,眼里露出阴狠:“我是念在玄天刀宗的份上,给你一个面子。” 手里的铁扇刹那扇开,银光划过,扇面上赫然出现了尖锐无比的尖刺。 “既然你们全然不怜惜,杀了你们再抢回来也一样。” 话落,铁扇从手里脱手向姜时镜飞去,在空气里留下一道极快的银光,少年单手握住重剑后翻,立于庭灯之上, 幽深的瞳内覆着冰霜,如地狱来的勾魂使。 “不留活口。” 随着话音一落,刀宗弟子跃起与人打斗纠缠在一起,两方人数势均力敌。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