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安神汤药便能痊愈,饶是如此李氏还是吃了不少苦头。 朱嬷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齐衡玉一赶来惊涛院,朱嬷嬷便领着他进正屋瞧了一通李氏,两人一同劝哄着李氏服下汤药,才见她乖顺地阖上眼睡了过去。 而走到外间的朱嬷嬷似感叹似抱怨地说道:“二太太这些年做的事也太不像了一些,算计人还能算计到长嫂头上。也是太太倒霉,偏偏要听婉姨娘说镜音大师的卦语,这才……” 话音未落,齐衡玉却已冷声打断了朱嬷嬷的话语,只问:“什么卦语?” 朱嬷嬷这下只好把那一日婉竹如何劝哄李氏上了她车马的事统统告诉了齐衡玉,本以为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可齐衡玉听进耳朵里后眉宇间拧起的沟壑却愈发深邃了两分。 他昨日分明登了安国寺向镜音大师道谢,也从僧人的嘴里知晓了镜音大师营救婉竹的始末,原是镜音大师去陵南一带交流佛经,归庙时正巧遇上了此事,这才会出手相救。 镜音大师既不在安国寺里,又怎么会神通广大地给婉竹批了如清的命数? 齐衡玉越想越不对劲,反复地问了朱嬷嬷好几遭,却见朱嬷嬷不改话头,反而一脸肃容地问齐衡玉:“是何处出了差错。” 齐衡玉摇了摇头,却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等他离开惊涛院后,来时喜意洋洋的脸上布满了薄冷的愁云,整个人的步调无比沉重,踩在青石砖上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了静双的心口。 他觑了眼齐衡玉的面色,却是不敢问发生了何事。 好不容易走到了碧桐院门前,战战兢兢的静双也松了口气,想着每回齐衡玉阴郁不已的时候,都是婉姨娘温言劝哄着爷,且婉姨娘能神通广大到以三言两语哄好世子爷。 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静双方才想去推开院门,却见肃着一张脸的齐衡玉出手拦住了他,他神色阴晦不明,一双漆色的眸子辨不出息怒,正一点一点地把碧桐院内的景象纳进眼中。 足足过了一刻钟,他才涩着嗓子开口道:“去外书房。” 静双讷讷应下,并不敢问齐衡玉为何走到了碧桐院前还不肯推门而入,他只是个小厮,不敢左右齐衡玉的心。 临到晚膳后,婉竹打发了容碧来请齐衡玉,齐衡玉却是坐在书桌后以拙劣的借口推脱不去。 静双才觉出了两分怪异。 等一个时辰后,杜丹萝身边的段嬷嬷来外书房请齐衡玉,而齐衡玉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疾言厉色地呵斥,而是在思索之后动身赶去了松柏院。 静双才觉出了大事不妙的味道。 他念着婉竹平日里对他的厚待,便让落英赶去碧桐院给婉竹送信。 而婉竹从容碧请了齐衡玉他也不肯来碧桐院时就明白了一切,她只以为是杜丹萝告诉了齐衡玉一切,并未想过是在朱嬷嬷那里出了纰漏。 一时间她连晚膳也顾不上用,只让容碧给她卸下钗环和脂粉,着素衣坐在了梨花木桌旁。 她沉沉静静坐着时很有几分遗世独立的清雅之感,配上那未施脂粉的明艳面容,便如河池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一般。 “你去和静双说,我等着爷过来亲自向他解释。” 末了,婉竹还不忘已那楚楚可怜的神色添上一句:“多晚我都等。” 容碧不敢拖延,立时赶去了外书房。 静双心里惴惴不安的厉害,在外书房里等了两个多时辰,本以为世子爷今夜约莫是要宿在松柏院,那冷灶头也不知为何就这般突然地热了起来。 却不曾想齐衡玉会在子时前赶回外书房。 他走时面色冷寒,此刻却是连冷寒之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毫无温度的冷漠。 静双跟了齐衡玉近二十年,从不曾见过他这样阴森可怖的神色,周身上下笼着的阴潮不必靠近时就能把人冻得浑身发抖。 可即便静双害怕到了极点,却也小心翼翼地凑到了齐衡玉跟前,将婉竹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齐衡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