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惴惴不安。 齐衡玉在槛格窗外立了许久,直到里屋里再没有了声响之后,才悄悄地离开了碧桐院。 他离去没多久,屋内的婉竹才吩咐金玉把留出一条缝的槛格窗阖严实了,她用软帕压了压眼角,倏地朝着金玉嫣然一笑道:“去买脂粉吧。” * 齐衡玉心情不佳,难得休沐两日连门也不出,整日里只闷在外书房里。 好不容易去了一趟碧桐院,可不过半个多时辰的功夫便又折返回了书房,静双正纳闷之时,齐衡玉已劈头盖脸地吩咐道:“吩咐二门的婆子们,不许让金玉出府。” 他一头雾水之际,却见齐衡玉已面色沉沉地走进了书房,连个眼风都没有递给他。 静双闷头琢磨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日落西沉时,他去二门外吩咐婆子们时遇见了金玉,问了一声:“你要去哪儿?” 金玉一番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等静双盘问便答道:“我……替姨娘去买些脂粉。” 这时静双方才恍然大悟,忙道:“你先等等。” 他干脆一把攥住了金玉的袖摆,突兀的动作臊得金玉脸颊通红,静双也后知后觉地赧然了起来,他松开了金玉,只说:“爷不让你出府呢。” 静双与金玉正立在二门的泰山石阶下,门廊处坐着的婆子们正含笑注视着这两人,一门之隔,便是熙熙攘攘的京城西街。 金玉正疑惑着不知该如何回话时,那二门外倏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捶门声,震颤如鼓的声响如炸开在黑夜里的惊雷一般,直把人吓得身子一颤。 守着二门的婆子没好气地推开了门,便见一个庄稼汉模样的壮硕男子正红着眼不住地拍打红漆木大门,形若癫狂,神若疯癫。 幸而齐国公府上的婆子都个个人高马大,围立在一块儿半点也不虚眼前的男子。 静双横眉竖目地骂着那男子道:“哪儿来的醉鬼,不要命了?竟敢来齐国公府撒野。” 本以为只是个醉鬼上门闹事,打发出去就好了。谁成想那男子却扯开了喉咙喊道:“你们府上的采薇早与我定了婚事,说好年底就要茴香成亲,如今却又嫌贫爱富,说什么她要做齐国公府的姨娘,不能再与我成亲了。” 静双被这话惊得霎时愣在了原地,那男人却继续撒泼道:“齐小公爷就了不起吗?他就能抢良民的妻子,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因怕他嚷出更不堪的话语来,静双便做主让婆子和小厮们捂住了他的嘴,打了几棍后扔出了府外,对外只说是个吃醉酒的疯子。 * 齐衡玉知晓了采薇早定下亲事一后脸色愈发难堪,嘴边浮起的笑意不达眼底,“她连装出一副在意我的模样都这般拙劣,连一点心思都不肯用。” 纵然齐国公府是钟鸣鼎食之家,可若他被参上一本强夺民妻的罪状,也得在家思上两个月的过。 这世上没有哪一个妻子会愿意让别的女子来服侍她的夫君 让采薇为妾这一招实在蠢笨。 可若是因为婉竹的存在而让杜丹萝起了惧意,为了稳固她自己的地位,亦或许是杜丹萝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 那么这样做仍是情有可原。 可静双的话却如同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在齐衡玉的脸颊两侧,让他最后一丝绮念也烟消云散。 杜丹萝厌他至深,连推个通房丫鬟出来伺候他也这般地不用心思,竟挑了个有婚约的采薇。 成婚三载,他对杜丹萝的倾慕也在柴米油盐的日子里消磨掉了大半,如今更是一点都不剩了。 他自嘲一笑,陷在桌案里的英朗身姿显得格外落寞,静双默默地陪立在他身侧,苦恼着不知该如何劝慰齐衡玉。 也是他倒霉,怎得去二门口堵金玉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儿。 想起金玉,静双笨涩的脑袋终于冒出了些灵光。 趁着齐衡玉陷入泥泞的思绪时,静双悄然退出了外书房,唤醒了在阶下打盹的小舟,急忙吩咐他:“去把婉姨娘请来。” 两刻钟后,满头大汗的小舟跑回了书房复命,一见静双便答道:“那位婉姨娘晕过去了,金玉也挨了一顿打,碧桐院乱的不得了。” 作者有话说: 女鹅这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