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重则落狱。 府里原本就人少,这下又去了三一。 唐慎钰苦笑,不仅如此,陛下还挑了十二个侍卫,分作三班,没日没夜紧紧看着他,严防他外出或者往邺陵传送消息。 其实不用陛下盯,他也不会去哪儿,他一直守在阿愿跟前。 这三日,他几乎没怎么合眼,阿愿失血过多,一直昏迷着,老葛说务必仔细调理,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以后怕是难再有孕。 唐慎钰眼圈红了,他现在只想阿愿赶紧醒来,别无所求。 这三日,他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怎么看都觉得很诡异。 邵俞怎么会和李福勾结在一起? 在利叔刑讯的时候,曾一度拿邵俞侄儿的命来威胁,邵俞顿时招了。可他后头又癫狂地讲出他安排阿愿被辱的事。难道他不知道,不论是下毒还是算计公主,都是抄家灭门的死罪,他为什么不乖乖离京?为什么自寻死路? 莫不是有人拿他嫂子和侄儿的命威胁? 唐慎钰蹙眉,可他上个月才派人去幽州问过,那两位一切都好。 为什么! 难道一切如邵俞所说,因为八年前的恨,再加上李福不断勒索,才拼了个鱼死网破? 唐慎钰头疼欲裂,邵俞这次出手太狠了,几乎打翻了一船人。 莫名,他想到了裴肆,这有点像裴肆的手法。 可裴肆已经死在兴庆殿可啊。 唐慎钰隐隐感觉,裴肆好像……没有死,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深呼吸了口风雪寒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去年腊月初一,是雾兰和邵俞近身侍奉阿愿的。 雾兰当时被阿愿逐走,跟裴肆去了。 他暗中派人查过雾兰,可雾兰家大门紧闭,不见任何人,后头因着对付裴肆,暂没功夫关注此事,现在得再深入调查了。 雾兰细心,想必那姑娘多少也知道点什么。 正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 唐慎钰转身看去,只见小丫头急忙慌地跑来,面有喜色。 “殿下醒了,刚醒,大夫正给她诊脉……” 唐慎钰听见这话,只觉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总算消散了些,急忙往回冲。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雪直往人衣袖里钻,任何阻碍都挡不了唐慎钰想见她的心。 小院里人进进出出的,端热水的、拿点心果子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和轻松。 在进去前,唐慎钰怕冲着她,忙用袖子抹干净脸和头发上的冰雪。 他疾步入内,屋子里暖如春昼,门窗的缝隙全都拿细棉塞住,一丝冷风都透不进来。 老葛此时正在改方子,见唐慎钰来了,忙起身,只匆匆和唐大人打了个眼神照面,立低下头,摆摆手,用口型说:没事了,放心。 衔珠这时候正用温热的手巾给公主擦脸,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小声说些什么,见大人来了,忙起身行礼,哽咽道:“殿下总算醒了,大人也能松口气,少受些累了,您只管放心去歇着,这里有奴婢伺候呢。” 唐慎钰拿过衔珠手中的热手巾,看了眼门口过来盯着他的几个御前姑姑们,闷声道:“能不能让我和公主待一会儿。” 宫人们互望一眼,皆退下了。 刚刚“热闹的”屋子,几乎是瞬间清静了下来。 这几天,唐慎钰曾预想过无数次,她醒后,他会多高兴,什么应该同她说,什么不该说。 可当她真醒了,他却像个懦夫,又像个傻子,站在原地,低头落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春愿头昏昏沉沉的,她看见慎钰站在那里哭,好好的一块帕子,都要被他拧成抹布了,她忍着疼,胳膊从被子里伸出去,拍了拍床,虚弱道:“你不过来吗?” 唐慎钰闷头过去,坐在床边,望着她。 她那天从台阶上摔下来了,额头撞出了伤,现在还红着,脸小了一圈,眼里含泪,明明都痛苦成这样了,应该是怕他担心,唇角强浮起抹笑。 看见妻子这样,唐慎钰越发心疼,坐下只是落泪、叹气。 “衔珠刚才都告诉我了。”春愿去抓他的手,好凉啊。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比她强到哪去,眼里布满血丝,十分憔悴。 春愿心里难受,哽咽着嗔:“你怎么这么蠢,毒是乱吃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