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 “慢些吃。”春愿不饿,将虾仁都移到他的碗里。 “哎呦,你都不知道,今儿把我给忙的啊。”唐慎钰满嘴都是饭,含含糊糊道:“一上午都没吃呢。” 春愿笑他这么从前那么严肃冷峻的人,居然像少年郎般抱怨,这半年,他也改变了很多。 她吃了半块藕片,柔声问:“是你表弟的事?” 唐慎钰点了点头:“我盘问过那个从青州回来的管事,予安在路上可有什么异状?管事的说予安离京的时候心情郁郁,沉默寡言的,后头渐渐开朗了许多,也会主动和大家说几句,不像会寻短见的样子,后又说予安离开青州时骑的是大宛驹,脚程快,按说早回京了,如此不见踪影,不晓得是不是出了意外。姨妈虽说惊慌,但还能稳下来,可老太太却急得直跳脚,气得指着我鼻子骂,后头又声泪俱下地求我,说什么最近青州一带流民聚众闹事,十分猖獗,怕予安不幸落到那些贼寇手里,老太太甚至要给我跪下,请我帮把手,叫我亲去把他孙子找回来。” 春愿听见就烦躁,淡淡道:“便是不相干的人,听说了也会皱一皱眉,更别提自家兄弟了,这老太太可真能磨人,后头呢,你们打算怎么找?” 唐慎钰一口吃掉两只虾仁:“左右姨妈原先是准备跟着予安去姚州赴任的,她心里挂念儿子,说什么都要亲自去寻,我不放心,从北镇抚司里拨了八个武艺高强的卫军,昨晚又去寻了府尹孙大人,从他那儿借了两个极擅长寻人、缉捕的捕头,再加上侯府里的管事、家丁,足足凑了近四十人的队伍,今早天不亮,我就将姨妈等人送出京都,一口水都没顾上喝,立马奔你这儿了。” 春愿又给他舀了一勺汤,凑近柔声问:“那你觉着小侯爷会出事么。” 唐慎钰眼里闪过抹厌烦,脱口而出:“不会,估摸着去哪儿疯魔去了,这小子的老毛病了,总是在办正事当口……” 唐慎钰忽然不敢说了,手一顿,筷子头将块嫩豆腐给夹烂了,他没事人似的,用小勺子把豆腐舀起来吃,对春愿笑道:“这菜烧的好,能不能叫你们府的厨娘去我家几天,把手艺给我家的厨子教一教。” “当然行了。”春愿其实并没有多想,顺着大人的话头,问了句:“周予安从前在北镇抚司当差的时候,也像这次去姚州赴任这般,事做到一半就消失么?那他很不称职,怨不得不如你。” “倒也不是。”唐慎钰怕阿愿怀疑什么,忙找补了句:“你看他这人长了张没心没肺的脸,其实蛮孝顺,那回是老太太过寿,他偷摸去‘瑞玉轩’买老太太喜欢吃的果子,我猜他这回大抵路上遇到故友了吧,他有个下属调去了青州紫云县,再就是可能发了急症,停在半路上,若是真出了事,他身上有侯府的腰牌和文书,早都有人来京城报信儿了。” 春愿点了点头:“你分析的有理。”她不愿再谈周予安这糟心人,随意与大人聊着家常:“对了,你晓得不,昨晚裴肆来了。” “嗯?”唐慎钰立马警觉起来,被汤呛得咳嗽了两声:“他来做什么。” 春愿噗嗤一笑,厌烦地撇了撇嘴:“昨儿马球会你有事离开了,北镇抚司就输给了威武营,把我的那支彩头赢走了,裴肆捧着金钗过来,说瞧我脸色不好,不敢收。”她啐了口,“这厮分明就是笑话咱们嘛。” “理他呢。”唐慎钰听见裴肆二字,脸上显然不悦,柔声问:“他还做什么了?” “那倒没有。”春愿摇摇头:“他说这么久了,都没有探望过雾兰,心里多少过意不去,想跟我求个恩典,把雾兰领走,原本我是同意的,可后来一想,雾兰是个老实本分的好姑娘,跟了这种不阴不阳又目中无人的阉人,可不是要断送了一辈子的幸福,于是呀,我就直接同他说,有意另外给雾兰重新寻个良人,这裴肆竟也没恼,说也行,跟我定了个一年之约,我若是一年内能把雾兰嫁出去,他自会添份嫁妆,就当送妹妹出嫁了,但到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