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了小姐,当时程冰姿带人上门来欺辱小姐的时候,杨朝临那畜生就躲在屏风后头,让一个弱女人去面对所有的严霜刀剑。 春愿望向唐慎钰,他穿着齐整的官服,头发稍有点乱,眼神又凶又恶,通身皆是杀气,不知怎地,这样的大人在她眼中,比以前更吸引人,他直勾勾地盯着裴肆。 她顺着大人的目光瞧去。 裴肆此时有些“狼狈”,他本就生的白皙,这会子右边脸就像被马蜂蛰了一口,红了一片,唇角也流出了血,按理说,正常人被打后,不说破口大骂,也该叫嚣着上前讨回来,可这人没生气,甚至还笑吟吟的,他大拇指揩了下嘴边,饶有兴致地两指研磨着血,推开搀扶他的卫军,故作吃惊: “嗳呦,唐大人,怎么会是你呢。” 唐慎钰只是冷笑,不说话。 裴肆原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打量着台阶之上的那对狗男女,女的脸上尽是娇羞、欢喜,眼里像夏夜里的湖水,盛满了繁星,男的严峻冷漠,一脸要杀人的样子,胳膊微微抬起,护住他的姘头。 “呵。”裴肆不由得想起之前普云观的事,此刻,他特别想嘲笑一通,事实,他也打算这么干:“唐大人,燕姑娘,今晚你们也是偶遇么?那也太巧了吧。” 说着,裴肆抬起手,隔空去抚摸唐慎钰官服上的绣蟒,腰间的玉带,坏笑着挖苦:“唐兄今年忽然扶摇直上,年纪轻轻就做到了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原来是这么个缘故,想必卖了血力气了吧。” 春愿听出了裴肆言语里的刻薄,说唐大人用下半身换取了高官厚禄,她容不得旁人这般羞辱大人,正要开口骂几句这阉狗,唐大人忽然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轻举妄动,她还以为今晚被“捉奸”,大人打算忍下这口气,和裴肆进一步交涉。 没想到,她看见唐大人双臂环抱在胸前,下巴颏高昂起,轻蔑地看着不远处的裴肆,忽然捂住鼻子,勾唇坏笑:“裴兄你出门前到底舔了什么,怎么嘴臭的像粪坑似的。” 裴肆俊脸瞬间塌下来,冷声问:“唐大人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唐慎钰嗤笑了声:“就是觉得提督说话前,最好先漱漱口,免得熏到旁人。” 唐慎钰一脸的玩味,笑得暧昧:“本官也费解的很,提督年纪轻轻怎么会当这么大的官,大抵是太能言善道了,舌头灵活得都能打结了,又或许是精明干练,那修长秀美的手指很会扒拉算盘珠子,所以才得大娘娘赏识倚重吧。” 裴肆手背后,拳头紧紧攥起,挑眉笑道:“本督不懂事,半夜打扰唐大人,大人恼羞成怒了?” 唐慎钰是能忍会退的人,不会轻易动怒,只是方才他在屋里看得真真儿的,听得也明明白白,这头骟驴出言羞辱阿愿,逼得阿愿下跪求饶,甚至还把手巾摔在阿愿脸上,他淡淡一笑,上下扫了眼裴肆,抱拳拱了拱:“本官出身行伍,说话没提督那么文雅,在我们臭丘八堆里流传句话,站着撒尿的,不能跟蹲着撒尿的计较,丢人。” 裴肆脸越发阴沉,也懒得再打嘴仗,淡淡道:“您二位是自己走呢,还是本督叫卫军请你们走?” 唐慎钰晓得,今晚落到了郭太后手里,已经不是男女私通那么简单的事了,势必会连累到万首辅,他慢悠悠地卷起袖子:“那本官要是不想走呢。” 裴肆往后退了数步,给带来的十多个卫军使了个眼色,只说了两个字:“拿下。” “大人!”春愿急得拽了下唐慎钰的袖子,她心里大体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别怕。”唐慎钰也懒得再装、再避忌,手轻轻按在女人肩头,下巴朝上房努了努:“去屋里,把门插好,听见什么都别出来。” “可、可……”春愿怕事闹得太大无法收场,更怕大人会受伤,毕竟她之前就听说过,那威武营的卫军个个都是精锐,以一敌十的勇士。 唐慎钰晓得她担心什么,笑道:“几只臭鱼烂虾而已,还入不了我的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