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心情好,我会给廖明宪煮碗糖水作夜宵,第一次是红豆沙,端进廖的书房,小小的骨瓷调羹搁在碗里,廖明宪接过去舀两下,面露悦色,却不送入口中。 我轻哼一声,端回来,当着他的面,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怕我毒死你啊?” 他不说话,我便捏着调羹,在他面前,一口一口,将红豆沙全吃完了,小碗见底,我轻轻搁回托盘里。 “好心认做驴肝肺,狼心狗肺看谁都是黑心的。” 我奚落地瞧他一眼,扭头便往外走,廖明宪这才有些歉意似的,起身拦我去路:“想哪儿去了,我想放凉些再吃,你倒急起来了,还有吗?” 我瞟他,似笑非笑:“没了,亲手煮的,就这一碗,谁叫你不敢要,以后也别想了。” “小东西,脾气还挺大。”廖蹙眉,又试探问了一遍,“真没有了?” “老东西。” “你——” “我?” 我扬眉,抬高音调,挑衅地看着廖明宪,他率先败下阵来。 “输给你了,我赔罪。”捉起我的手指,凑到嘴边轻轻地吻,“累了吧?” “当然。” 我当即扮上可怜相,接他话茬,实则心里冷笑,当然累了,只是累的那个是嘉麟楼大师傅,我不过喊了酒楼外送过来,亲自盛进碗里而已。 又略显委屈地朝他撒娇:“人家从小就没弄过这些,学了好久,第一回煮,手都差点烫伤了,你还以为我要害你。” “那怎么才能够弥补呢?”廖明宪轻轻拉着我坐到他腿上。 我微微抬头,注视他,嫌弃他鼻梁架着的金丝眼镜过于碍眼,干脆伸手摘下来。除去冰冷的镜片,他的眼神瞬间柔和许多,我轻轻地将食指贴住他的鼻梁,跟滑滑梯似的,滑上滑下地玩儿。 我从不服从他的命令,但懂得等待时机取悦他。 “我不想再被关在家里,也不想再戴着脚腕的红外发射器,稍微走错几步它就叫起来,把我吓一大跳。我看我要么先闷死,要么先被这东西吓死,难道我是犯人吗?”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要我跟你,那你也得信任我呀,否则你干脆用条铁链把我绑起来算了,锁进什么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想泄欲的时候再来啊。” 廖明宪顺着我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有这么想来着。” “你?”我一怔,看清他眼底闪过的狡黠,才意识是他开玩笑,恼起来,“你到底给不给我摘?” “好,我给你摘。” “我还要拥有在你廖家行动的自由,一切自由。” “好,我答应你。” 我继续得寸进尺:“我想见我妈咪。” “这个也好说,我吩咐萧逸,他带你去。” 廖明宪全部应承下来,微微笑着注视我,好像期待我继续向他提要求,“还有吗?” 原以为要耗费一番口舌,谁知他答应得这般轻易,想想此行目的都达到了,便摇头。廖明宪满意道:“那现在轮到我提要求了。” 果然,就知道他不会好心,可他还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总不至于,让我给他生个孩子吧。我有些担心,惴惴不安地等他开口。 谁知他只是说:“我明天还想吃你煮的糖水。” 嗐,这好说,只要香港的酒楼不倒闭,他想吃多少有多少。 我点头:“行吧,可先说好,你想吃哪种,太难的免开尊口,我做不出来哈。” “红豆沙就很好。” 结果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我亲手为廖明宪熬红豆沙的事情就传遍了整座廖宅。 甚至传闻大肆添油加醋,生动描绘了我是如何如何的嘴硬心软不辞辛苦,体恤廖先生,听闻他没吃晚饭,大半夜急得从床上爬起来,睡衣都没换,冲进厨房为他煮爱心夜宵。这个该死的传闻一经扩散,廖宅全体女佣看我的眼神中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慈爱。 我默默扶额:啊——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也能有这样贤良淑德的一面啊。 最可恶的是萧逸,不知发什么神经,整个下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