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早点铺子开门营业了,零星几个行人穿着厚实的衣物,在街道上穿行,所以姚容和叶鹤栖并不显得突兀。 “夫人,小姐,要去哪儿?”有眼尖的黄包车夫拉着车来到两人面前。 叶鹤栖面上淡定道:“去火车站,我们赶着回老家探望我外祖父。” 黄包车夫没有起疑,笑着让她们上车。 坐上车后,叶鹤栖紧紧握着姚容的手,视线不断打量着这座依旧半睡半的城市,觉得自己也是半睡半醒着的。 直到“火车站”三个红色大字映入她的眼帘,她才有种从梦中恍然清醒的感觉。 “娘,到地方了。” 叶鹤栖的声音,甚至是身体都在颤抖。 *** 昨天晚上,叶老夫人被姚容气得实在不轻。 叶老夫人原本想当场就发作,让管家将姚容母女都拖去跪祠堂,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了,什么时候才结束惩罚。 但叶夫人一直在旁边劝她,再加上大夫来得很快,叶老夫人就暂时没有提这茬。 睡了一夜,身体稍微好了一些,叶老夫人在叶夫人的伺候下吃了一碗粥,命人去将姚容和叶鹤栖带过来。 这回叶老夫人吸取了教训,屋里除了她和叶夫人外,还有一堆佣人,只要姚容还敢向昨天那样忤逆她的话,她就直接让人将姚容摁倒在地。 结果,佣人去了片刻,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老夫人,夫人和小姐都不在屋里……” “我问了伺候小姐的翠环,翠环说今天一早上她都没看到小姐……” 叶老夫人脸色微变,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性:“你再去一趟,进她们屋里,看看她们的贵重物品有没有少?” “还有你们其他人——”叶老夫人吩咐屋内的其他佣人,“都散出去,将叶府的每个房间都找一遍,再去问问正门和侧面的两个门房,看看今早上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一刻钟后,出去打听消息的佣人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屋里。 听着他们的话语,叶老夫人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 以往叶老夫人出门参加宴会,也听说过某某家的妾室逃走了。 但那妾室算不得正经主子,受了苛待想逃跑很正常。 谁能想到,府里的两位主子,居然会逃了呢! 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叶府可就要成了全北平的笑话了啊。 一想到那副场景,叶老夫人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快!快去叫大夫过来!”叶夫人吩咐王妈。 王妈连忙跑了出去,心下却是想着:难怪昨晚请大夫的时候,夫人让她多花点钱,让大夫在叶府住上两天再走…… 叶老夫人一口气险些上不来,但她不能在这时候晕过去,所以她硬撑着对旁边的管家道:“快!快去火车站找人,找到她们后,直接将她们都关进柴房里!” *** 叶府一片兵荒马乱,造成这副局面的两个人,正躲在无人的巷子里。 姚容经验丰富,早在逃跑之前,就已经把各种贵重物品贴身藏好,包袱里只放了一些碎钱和衣物,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最普通的一件。 叶鹤栖也有这方面的意识,但她做得还不够好。 姚容就帮她稍稍调整了一番。 没办法,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火车上什么人都有,要是不小心露了富,说不定会引来什么麻烦。 就算姚容不怕,但出门在外,这种不必要的麻烦,能避免还是避免得好。 “好了,我们去买票吧。”姚容对叶鹤栖道。 叶鹤栖点头应好。 她们先找到黄牛,买了两张最快去沪市的二等座车票,瞧着发车时间还有一会儿,姚容和叶鹤栖又去买了一些包子红薯和鸡蛋,作为她们的早餐和午餐。 刚吃完一个包子,火车就进站了。 姚容和叶鹤栖立刻跟随人流上了火车。 二等车厢的票比三等车厢要贵了两块钱,所以这里的乘客,大多数衣着都比较光鲜。 姚容和叶鹤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火车终于启动,叶鹤栖原本绷得笔直的背脊立刻松懈下来,脸上露出一抹轻松又惬意的笑容。 “娘,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叶鹤栖小声道。 从现代到民国,她都是第一次坐火车。 姚容说:“我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我从老家进京投奔叶府。” 叶鹤栖问:“娘,你怕不怕?” 姚容心下觉得好笑。 这个问题,她问叶鹤栖会不会更合适点。 “不怕,我觉得怎么着都比留在叶府要强。” 叶鹤栖眼眸一弯:“嗯,娘你不要怕。我们说好了,在叶府,你护着我;在外面,轮到我护着你了。” 姚容笑了笑,纠正叶鹤栖的话语:“我已经不是两个月前,出趟门都要牵着你的手的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