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星凯立刻接起电话,“郜队。” 手机对面的人说了一大通,年轻警察的本就不好的脸色,随倾听变得愈发难看。 等对面说完,他动摇的心神过了十几秒,才勉强总结出他能理解的意思。 “……给我弟治疗的医生护士,有两人晕倒,检查出急性大脑炎症状,剩下的也表现出高烧?” “是,”苏虹市刑侦大队副队长,兼缉毒处处长的郜海信,咬着牙齿一字一顿说,“小凯,整理一下你今天什么时间经过什么地点。然后,你,还有今早支援的武警兄弟们,现在全都要进医院观察隔离。” *** 此刻井星凯不远处的别墅里,一株小苍兰在蓬勃成长。 就在勒壹眼前,上一秒比手指还细的新叶下一秒已经长成,纤细嫩绿的枝杆结出成簇的白色花苞,然后在轻轻的噗声里,展开六片小巧花瓣,露出藏在里面的鹅黄色花蕊。 一个小巧的,半透明的人形,坐在花蕊上伸了个懒腰。 她身后舒展开六片与花瓣如出一辙的翅膀,轻盈扇动着,带着小人儿歪歪扭扭飞起来。 “嘻嘻~” 她摔进盆栽的泥地里,再度飞起来拍打身上泥巴时,第二株新的小苍兰,在她砸中的地方,用同样快的速度抽芽。 更多小苍兰盛开,簇簇花朵里飞出来的几十上百的半透明小人儿,字面意义上的银铃般笑声时不时响起,一下子将只住了勒壹一人的别墅变得热热闹闹。 已经抓着素描本飞快留下几幅速写的勒壹,不好意思地放下笔,问站在《星海》前的瑟芮法安。 “那个,敌人是谁?” “祂或祂们,并没有具体的名字。”红发天使对勒壹刚才什么都听不进的状态没发表任何意见,直到勒壹再问起,才继续说明,“世界的熵增,虚空的负极,混沌的阴影,都可以。不过在伊勒瑟芮,生灵们称呼祂为蠕虫之主。” 瑟芮法安回头,看摆在茶几上,开满小苍兰的、中间一颗玫瑰花树拥挤中显得柔弱不堪的,盆栽。 他缓慢说:“……因为伊勒瑟芮,是由世界树支撑的数个多元小宇宙。啃噬世界树的树叶,钻进树皮下吞饮汁液的敌人,自然是蠕虫。” 哦,原来如此。 勒壹还以为说的是病毒的那个蠕虫。 ……等等。 天使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一直看盆栽? 勒壹也看了看盆栽,然后看了看天使先生,然后又看了看盆栽。 最后他嘴角抽搐指着那株玫瑰花树。 “……世界树?”勒壹问。 玫瑰花树在无风的室内摇了摇,连带几只躲在小苍兰花朵中不肯出来的拇指小人儿哈哈掉出来。 “这是世界树,和与祂伴生的小天使。 “漫长的最终一战,投入最后有生力量的各个种族消亡殆尽,身为灵源的小天使们也无法支撑消耗。”瑟芮法安接住一只在他鲜红长发上玩滑梯的小天使,将她放在世界树摇曳的叶片上,“我本要和守卫天堂的同僚一同战死,却在临死之前,看到蠕虫的阴影在尚未吞下我们时,就对着相隔晶壁的蓝星宇宙蠢蠢欲动。” 该如何形容那个感受? 竭尽全力地挣扎,于蠕虫而言,不过是下一餐进食前的甜点。 “伊勒瑟芮和蓝星宇宙在虚空中的距离太近了,消化掉我们后,蓝星宇宙将是蠕虫必然的下一站。”瑟芮法安说,他多色宝石般的眼睛里,微微闪烁的是勒壹看不懂的光,“伊勒瑟芮的败亡已经无法改变,但蓝星宇宙尚未。我想,或许在你们这里,有人会需要一份来自败者的力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