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忍俊不禁:“也许是大智若愚。” 女皇:“无论如何,他一石二鸟了,恐吓了武国的老世家,也震慑了觊觎武国国土的人。独山而居的老虎尚不愿意与成群结队的饥饿鬣狗争食。你警告那几个接壤的草原部落,让他们安分点,也护好自己的东西,别被武皇闻着味找过来。” 女相:“一国之君,也得给自己留些颜面吧,他还能不要脸地抢?” 女皇:“他都能凿了自个祖宗的墓。” 说到凿墓,两人有片刻的无言以对,她们还没有消化这件事。 行走北海草原的车队,热热闹闹。 茵茵:“皇陵的陪葬品都很贵吗?” 长公主:“贵!继位后就开始攒,攒个几十年,全部带走。” 格依:“难怪你们一代比一代穷。在我们格依部落,好东西都留给子孙,只带走贴身衣物。这样儿孙不会看见老人的衣物后伤心。” 茵茵:“我们村子都是挖个坑埋了,什么都不带。”她出生时,村子已经开始多灾多难一切从简。 格依问全丞和井象:“你们的呢?” 全丞:“中心城每家的葬礼都不一样,皇室的葬礼只要一个好看的大棺材。” 井象:“没有葬礼,快死时回馈大地。” 车厢里所有小孩子看向井象,婵婵也好奇地看过去。 茵茵:“怎么回馈?” 井象:“血肉入沙漠,骨骸入大海。” 柳娘掀开车帘,笑道:“你们一群朝气蓬勃的清晨小太阳,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不读书玩耍,说什么葬礼,你们也不怕晚上做噩梦,都歇歇嘴,过来背书。” 车厢里的所有小孩子挨个给柳娘背书,婵婵也不例外,奶声奶气地背诵格依昨日教她的格依部落草原歌,歌词里含着格依部落的生存经验。 热热闹闹的还有汴都的皇宫。 武皇手里拿着旧衣服撕成的抹布擦他拉回来的陪葬品,他连地上摆放的镇四方大铜鼎给生生地扛回来了,若不是他力气大,一般人还真扛不出来。 能看出来是陪葬品的金玉器,全部拆开,金子捏成金元宝,美玉让小满满全部带给妹妹,让妹夫做成饰品卖给富贵南沙。卖不出的大铜鼎一类的全部熔了做兵器和护甲。讨巧的精工艺品磨掉标记,擦亮,再换一个鲜亮的盒子卖个不知情的东岩。 不需要磨合,皇宫三人当天组成了流水线。武皇间歇式掘坟提供货源,军师分门别类包装,李先生去东岩卖货。 包装盒不够时,军师自己做,他也是现在才知道他有木工天赋。武皇和李先生一如既往地发挥稳定。武皇的货源不断,每天挖每天乐。李先生把东岩的大商人忽悠的拜了天地做兄弟。 武皇乐了好几天后瞟了一眼皇座,由衷感慨:“做什么事情都比做皇帝好。”挖坟都比做皇帝开心。 军师:做木匠都比当他的军师舒心。 李先生:做大商人都比辅佐他轻松。 武皇:“我现在有钱了,可以给北疆送点。” 提起北疆,想要立刻辞官干木工和做生意的军师和李先生再一次收心了,眼睛亮了,脸上也不由自主带出了笑。 军师:“北疆粮食多,不需要急救钱。” 李先生:“真想去看看他们的粮仓。” 北疆的粮仓全部装满了,临时新盖的粮仓也装满了! 将军和夫人站在粮仓前,身后是所有的北疆人,有出生后第一次吃饱了饭的孩子,也有死而无憾的老人。 将军和夫人对望,眼前不知不觉水雾蒙蒙。他们曾在绝望中这般对视着熬过了一个个失眠黑寂的夜。今日的执手泪眼是庆幸他们在无望中固执的坚持,是感恩婵婵他们带来的光,这些光是炙热的刺疼眼的,唯独炙热,才可融化凝冻了几十年的寒冰,唯有温暖的疼痛才能唤醒他们僵木死朽的心。 大壮背着装满了疙瘩饼的草篓一步深一步浅地走向后山,身边还有三个,一个是背着一岁弟弟的六岁哥哥,一个是背了两张疙瘩饼的三岁弟弟。 他们去看爹娘。 “爹,我能养活弟弟了。” 眼泪落在没有字的墓碑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