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过头点地,那圣人老儿,简直畜生不如! 傅绫罗稍稍松了口气,不是发现她要跑就好,至于吐……这人应该快吐习惯了吧? 心里腹诽着,傅绫罗脚下却忍不住加快步伐,毫不犹豫脱履进了书房。 她不想闹出什么被摔茶盏,被砸砚台的惨事来,站在门口就柔柔开口—— “长舟,阿棠进来了。” 里面无人出声,屋里略有些酸味儿,算不上好闻。 这人一犯病就不吃东西,应该是纪忱江吐的酸水。 书房里甚至连一盏灯都没点,傅绫罗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跟个小乌龟一样慢吞吞摸索着往窗边去,想要打开窗户散散味儿。 哪知还没摸到窗户呢,就先碰到了一堵带着温度的墙。 傅绫罗小声惊呼出声,却没吓得后退,只一把抓住那高大身影的衣襟,慢慢靠近。 “纪长舟,你吓到我了,你怎么不出声啊?” 纪忱江呼吸并不稳,好一会儿才重重吐出一口气,沙哑出声,“我怕自己一张嘴就要…呕!” 还是不能想,一想到白日里那个画面,纪忱江只来得及偏头,又开始干呕。 傅绫罗:“…绫罗该死,王上是被绫罗给抱吐了吗?” 纪忱江被逗笑了,轻轻拍她额头,“别胡说八道,跟你没关系,你站在这里别动。” 只他一个人,怎么腌臜都无妨,军营里臭脚丫子味儿比这难闻多了。 可傅绫罗进来,他不想让她面对这份狼狈。 知道傅绫罗看不清楚,他一手推开身后的窗户散味儿,一手轻轻推开傅绫罗,准备点灯,叫人进来收拾。 只是,他刚走了一步,就被傅绫罗从背后抱住。 “纪长舟,阿棠要走了,来跟你告别。”傅绫罗小声道。 纪忱江猛地蹙起眉,怒火一下子就冒上来了。 他转身看着傅绫罗,也不管自己腌臜不腌臜,更不管手心的伤,直接箍住那把子纤细,力道几乎能折断她腰肢。 他扬声吩咐:“乔安,滚进来点灯!” 他暂时顾不上别的,夹着吸气的傅绫罗走到软榻前放下,语气铿锵有力—— “能耐了你,傅阿棠,来,你跟我说说,你要去哪儿!” “你这是想逼死我?就算我死了,定江王府也是你的,你哪儿都甭想去!” “卫喆呢?叫他滚进来!一眼看不住就要上天了你!” 乔安在自家主子的暴怒中,缩着脖子点上灯,飞快将屋里的痰盂给收拾了。 卫喆苦着脸进门,满脑门儿雾水,今日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阿棠又要咋上天? 去驿站安置好京都使节,匆匆赶回来的卫明,也脑瓜子疼的厉害,咋又闹腾上了? 就在纪忱江的怒火和其他人的忐忑里,傅绫罗捧住纪忱江的脸,笑了。 “我骗你的,王上,现在不想吐了吧?精神了吧?” 傅绫罗笑得愈发灿烂:“专为恶心人的女奴,怎配叫王上郁郁寡欢!我们王上乃顶天立地的儿郎,定不需要旁人安抚,以毒攻毒这法子,王上对我和宁音用过两回了,果然好使。” 众人:“……” 纪忱江:“……” 宁音扭头跑外面,肩膀抖得厉害,她们家娘子是有点睚眦必报在身上的,噗哈哈……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