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轩的下人们,说不定会比当年的仆从更加过分,坏掉娘子烧出的大好局面。 傅绫罗见宁音想明白,才开口:“我顶撞王上,牵连乔安,都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立威,既然现在我已暂领长御之职,就不必再做多余的事。” “那些仆从熟悉前院,伺候多年,不像我们对前头两眼一抹黑,若我们行事太过,阳奉阴违还是好的,若被他们使了绊子,我想做的事情就都休提。” 她拉住宁音的手,软声道:“如今,我能倚仗的,只有宁音姐姐你,这段时间,我们只管伺候好了王上,尽快熟悉前院的一切更要紧。” 宁音被自家娘子寄予如此厚望,胸腔里的激动难以言表,拍着胸口大声保证,“娘子放心,宁音保证将王上当牌位上的祖宗伺候!” 傅绫罗:“……”那也不必这么狠。 不得不说,傅绫罗时机把握的不错。 在第一日她就烧红了墨麟阁的半边天,纪忱江和乔安主仆虽心中不虞,却也没急着一时片刻的去计较。 但错过这会子功夫,俩人再想计较,也是不能了。 掌灯时分,乔安伺候着王上回到寝殿,一进门,主仆二人就感觉出来屋里大变了模样。 令纪忱江习惯的一切色彩和味道,都没有大改,只相比日晒旧物的暖融融味道,屋里平添几分不甚明显的冷幽松柏香气。 吸入肺腑却不觉屋里气息浓重,显然不是熏香,只是新物气味。 原先陈旧的摆设都换了适合时节的物什,一眼望去,自然清新,奢华低调,纪忱江向来惫懒的神色眼见舒坦许多。 这比祝阿孃在时,伺候的还要精细几分。 纪忱江极为厌恶老王妃那一套奢靡风格,谁都不敢捋老虎须,一群儿郎只以为王上就喜欢粗糙了,从不讲究过这些。 傅绫罗拿捏不准定江王的喜好,改动还不算大。 也就是他从未去过后院,不知道祝阿孃这些年在傅绫罗的孝顺下,日子已精致到了什么程度。 乔安压着被比下去的憋气,伺候着王上在新换的描金勾莲纹澡盆中沐浴过后,气咻咻回了自己屋。 谁知,刚进门,他就傻眼了。 不只是王上那里,他这个只当值才会睡几回的偏房,竟也从狗窝变成了金窝。 暗沉的幔帐换成了银丝黼黻纹姜地色的新帐,床上铺了上好的缎缂被褥,大概知道他挨了打,还特地给他换了同色的方形软枕,方便他趴卧。 “乔大伴,我们娘子说今天委屈您了,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她也有难言之隐,实不知该如何致歉,也只能在些许您看不上眼的小事上多伺候着。”武婢在门口轻声禀道。 “若您有什么忌讳和喜好,只管告诉婢子,咱们定伺候得更仔细些。” 乔安沉默片刻,心里的气跟漏了风一样,从胸膛里飞出去,他想抓都抓不住。 “知道了,你退下吧。” 武婢轻声道:“诺!” 翌日天不亮,乔安起身便发现,武婢早就将他洗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上好的猪鬃毛软刷,泛着清香的青盐,还有柔软许多的棉巾…… 这,他这日子过得比王上过去的日子都好! 乔安几乎是飘着去前院伺候,都忘了一瘸一拐,昨天卫明确实没叫人用力。 行至寝殿前,傅绫罗也已叫人准备好了菱花纹铜盆和玉石柄软刷,并着白瓷盐盒,甚至还有锋利反光的崭新剃刀和软膏。 乔安满头雾水,“这些东西都哪儿来的?”他怎的从未见过。 傅绫罗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