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饶之说话时,目光转向了姚守宁: “直到姚小姑娘意外闯入。” 说完,他将姚守宁无意中闯入应天书局,随柳并舟而来的事一说。 他并没有急于将说话权让给姚守宁,而是提到她来自神都姚家,家里父母生了两女一子,而家中事情皆因姐姐的病而起,再到柳氏误信庸医,导致女儿许配给‘河神’一事说了。 姚守宁的故事听起来倒也有趣——但这种有趣是指对其他几人来说。 而朱世祯与张辅臣来自于七百年前,他们两人经历过妖邪乱世的时代,见识过家中受妖祸而亡的不知凡几。 张辅臣不知道为什么张饶之对先前几人的故事快速带过,却偏偏对姚守宁的故事说得十分详细,提到她与后来庆丰帝的外孙陆执几次行动。 最重要的,朱世祯敏锐的察觉到张饶之说话时,接连看了自己好几眼,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怪异,却并没有急于开口询问。 但这君臣两人都注意到了一点奇怪之处:那就是皇室子弟的陵墓被妖邪所玷污,且那‘河神’身份也颇诡异——尤其是他不惧皇室的紫阳秘术,极有可能此人出身于皇宫之中! 张饶之提到了后来的洪灾,说到了血蚊蛊祸乱神都,好几次张辅臣都隐忍不住,最终却强行逼自己冷静下来。 “神启二十九年三月,姚小姑娘与陆世子前往白陵江查探消息,结果却意外从河中捞起了一盏河灯。” 说到此处,张饶之顿了片刻,目光从朱世祯身上扫过。 太祖神色如常,但心中却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总觉得接下来的消息可能会令他大惊失色。 但他身经百战,心性非凡,此生之中,若说还有什么事情能令他惊骇,恐怕就是先前再次进入应天书局时,眼中所见到的一幕。 距离大庆初年七百多年后,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如此惊讶呢? 他隐隐不安,却并没有躁动。 “河灯是一封家书折成,上面是女子写给丈夫的信,说自己已经怀胎三月。” 张饶之叹道: “而这封家书,写于姚大姑娘之手,也就是这位姚小姑娘的姐姐了。” 说完,他又看向了朱世祯。 太祖生平经历了不知多少风浪,性情沉稳,此时却被他看得心中发毛,忍不住动了动腿,换了一下姿势,转头看向张饶之: “也就是说,这位姚大姑娘与‘河神’梦中成婚之后,两人梦中有子了?” “不错。”张饶之点头,再度目光灼灼看他。 朱世祯被看得毛骨悚然。 他并非畏首畏尾的性格,此时察觉不对劲儿,便索性主动出击,试图将话语权握于自己之手。 太祖与张辅臣来得最晚,两人错失了最初听场的机会,便一直安静倾听,可此时张饶之语气、眼神奇怪,太祖无法再忍,便直言问道: “这些事情与我何干呢?” “怀孕之前与您无干,偏偏怀孕之后便与您有干了。”张饶之含笑答道。 “荒唐!”朱世祯一听这话,勃然大怒。 大庆立国三年,他一直在整顿内务,无暇成婚,至今身侧清净,也没有与哪个女子有牵扯,自认名声清白,被张饶之这样含糊一说,顿时就不高兴了。 而张辅臣听了这话则是一愣。m.HzgjJx.COm